因為前不久,司馬子如在北豫州(治虎牢)刺史任上叛逃,逃入梁國豫州(治懸瓠),現在,人已經到了建康。
司馬子如作為勛貴之子、齊國駙馬,居然叛逃,其中必有緣故。
具體緣故,李笠不清楚,因為公文里只說了結果,不可能說原因。
所以李笠把祖珽從單父叫來,讓對方好好介紹一下司馬消難其人,看看司馬消難叛逃一事,到底意味著什么。
“毫無疑問,司馬消難得罪了齊帝,不得不出逃。”這是祖珽的判斷,不過他離開齊國已有一年多,不清楚最近發生了什么。
“下官以為,一定是齊帝鏟除異己,司馬消難受了牽連。”
說完,祖珽問:“君侯,是否朝廷要因此有所動作?”
事關機密,不過李笠不打算瞞,因為也瞞不了多久:“沒錯,朝廷準備出兵北伐,第一個目標,是齊國的北豫州。”
“虎牢?這可是洛陽東面門戶...”祖珽喃喃著,片刻,瞪大眼睛:“莫非,周軍出潼關取洛陽,官軍取虎牢以東...河南之地?”
“君侯的徐州軍,此次是做偏師,給人打下手?”
“主攻,莫非是沔北的王僧辯,亦或是淮西的...陳霸先?”
“對,我給人打下手。”李笠點點頭,對祖珽的戰略判斷能力很滿意。
不愧為高歡、高澄父子接連任用的才子,雖然品行惡劣。
“相王已經跟我打了招呼,公文前幾日送到,讓我做好準備,協助朝廷北伐軍,收復河南。”
李笠所稱“相王”,指的是輔政藩王蕭繹,蕭繹雖然不是尚書令,卻錄尚書事,就是宰相級別宰輔,而擔任宰相的藩王,又稱“相王”。
坐鎮沔北的王僧辯,給蕭繹當了多年僚佐,算是故吏。
如今蕭繹再次錄尚書事,想要開疆擴土積累政績,自然要讓手頭上最能打的大將王僧辯沖鋒在前。
而周國之前已經和梁國握手言和,前不久周國遣使到建康,告知梁國定于今年春末,進攻洛陽。
所以,這次是梁、周兩國聯合行動,共擊齊國,各取所需。
至于李笠,因為鄱陽王死了,朝中無人,自然就靠邊站,給紅花當綠葉。
不,綠葉是陳霸先的豫州軍來當,打助攻。
李笠的徐州軍負責望風,進攻濮陽,構成渡河進攻鄴城的態勢。
以此迫使齊軍分兵隔河對峙,無法全力支援河南。
也就是說,李笠變成了用來勾兌的烈酒,勾兌出的酒,貼別家的牌子,被別人拿去換錢(軍功)。
祖珽聽到這里,明白李笠叫自己回來的原因了,而不是僅僅打聽司馬消難其人其事。
他面色凝重:“君侯,下官得先問一些事情,才好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