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漸漸沸騰起來,而城外港區已經火光沖天,司州兵馬等不得岸,船只為了避火,只能狼狽離開。
蕭大春見狀只覺難以置信,他沒想到龜縮了那么久的稅兵們,居然還有膽子出擊,甚至直接就沖進城里來了。
正要調集兵馬將逆賊趕出城,匆匆而來的將領,給蕭大春帶來壞消息:“大王!城內有逆賊內應,趁亂起事!”
話音剛落,城內多處傳來巨響,宛若晴天霹靂,打得蕭大春面色慘白,他抬頭看去,卻見城內多處冒起濃煙,呼喊聲漸漸連成一片。
城里,仿佛煮開的水,沸騰起來。
陸續有人來報,說敵軍入城后,在內應協助下,驅趕潰兵沖擊公廨、軍營,城中已然失控。
逆賊勢大,夏口,守不住了!
“什么?怎么會?怎么會!”蕭大春跌坐地面,他沒想到原本只是一根卡在喉嚨的魚刺,竟然是可以要人命的毒刺。
左右趕緊勸:“大王,此地不可久留,趕緊撤,趕緊撤!”
“撤?撤去哪里?”蕭大臨面色蒼白,腦子亂成一團麻,根本就想不到應對之策。
“大王!不如撤去對面涢口,司州兵馬,不就在眼前么?”有人出主意,“重整旗鼓,再把夏口奪回來!”
。。。。。。
涢水東,官道上,司州兵馬向北行軍,不久前他們收到消息,李賊的兵經淮西西進,通過義陽三關,進入司州地界。
兵臨安陸城下。
所以,在夏口登陸未遂、剛回到涢口不久的司州兵馬,得到這個緊急軍情后,立刻回援安陸。
涢口距離安陸大概兩三日路程,不算遠,但行軍中的隊伍十分警惕,派出斥候在四周警戒,提防敵軍半路伏擊。
果然,敵軍來了,但不是埋伏的伏兵,而是呼嘯而來的騎兵。
在外圍警戒的騎兵,為己方步兵結陣盡可能爭取了時間,當敵騎抵近之際,各步陣已初步完成。
率軍突擊的李昕,眼見司州軍步陣已成,不打算放棄,而是親自抵近觀察,在步陣外圍百步距離游走。
不時有流矢飛來,雖然李昕身披鐵甲,戴著鐵面,可坐騎僅正面著甲,一旦身上中箭、傷重跌倒,那就危險了。
但李昕依舊帶著部下在敵陣外圍兜圈,如同圍著羊圈轉悠的狼群。
他麾下有五百騎,雖然比起眼前敵軍兵力,明顯少了不少,但李昕卻覺得勝算不小。
無他,千騎分張,可裹萬人,眼前敵軍大概三四千步騎,步兵居多,他有五百騎,足夠了。
正轉悠之際,忽然步陣一分,上百騎兵呼嘯而出,要將圍繞在外的騎兵趕走。
對方正好直奔李昕這邊過來,李昕定睛一看,大喜:破綻露出來了!
隨即下令隨從吹響號角,然后迎著出陣沖來的騎兵而去。
因為是輕騎奔襲,所以李昕和部下并未攜帶太多超長馬槊,長兵多有兩刃矛、偃月刀,全然不懼對方持槊騎兵,直接對沖。
李昕沖在最前,手持偃月刀,以叔叔命名的“月牙天沖”刀勢迎戰:雙手持刀,向前斜著平端,使其刀口向上,呈上挑之勢。
對面一騎接近,馬槊直刺,李昕將偃月刀一挑,切中槊桿隨后借力一削。
“嚓”的一聲,削斷馬槊,隨后寒光一閃,刀鋒沒入敵騎身軀。
兩馬交錯,對方已經被他一刀兩斷。
腥風血雨中,李昕和部下手持矛、刀,將出擊的敵騎擊穿,隨后馬不停蹄,向敵騎出擊時步陣所開“門”沖去。
“門”沒來得及合上,被李昕和部下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