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軟帆能兜風,帆可以做得很大,立得很高,兜風兜得多,順風時跑得很快,這一點,到了深海,就是很大的優點。”
“那么,既然海船本身尺寸較大,可以有三桅、四桅,我們就能在大船上,用兩種帆型...”
“船首桅和第一根主桅之間拉起布制縱帆,各主桅之間也拉起布縱帆,而主帆上為大型布橫帆...”
“如此一來,風向多變時,收起橫帆,靠縱帆行船,能有硬帆船的靈活性,若順風,就張滿橫帆,達到橫帆船的高速...”
武祥是和李笠同甘共苦幾十年的“老伙計”,一起在彭蠡湖打漁,對船很有研究,當然能理解李笠的講解。
這些新式海船,并不是他們自己在湖里“閉門造船”,而是在沿海地區經過不斷地實驗,總結經驗教訓后,定下的船型。
朝廷官辦的貿易船隊,要挑起海貿的大梁,那么,新式大海船就是基礎。
“這么多軟帆,操作起來需要很多人手。”武祥發表自己的見解,“若是戰船,人手多是好事,接舷戰占上風。”
“可對于商船來說,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工資,這對船主來說,是額外的成本。”
李笠點點頭:“對,對于民間海商來說,硬帆船是最合適做商船的,長江上的船,也都是硬帆船。”
“但是,這種船合適走沿海航線,走深海航線,還是得用軟帆船,”
“季節性的深海航線,風向相對穩定,最大效率兜風的軟帆船走得快,可以短時間內完成旅程,快,這一點很重要。”
“正如騎兵的優點是快,以及來去自如,能夠在深海海域遠距離航行的快船,搭配了指南針,以及觀星術,就是航海利器。”
說到這里,李笠指了指旁邊玻璃魚缸里的金鯽:
“要讓金鯽演化為金魚,需要將它們從兇險的自然水域,轉到安逸的人工水域。”
“如此一來,它們的身軀會由修長變得短胖,魚鰭、魚尾變得柔軟無力而優美、寬大。”
“如此一來,無力和激流拼搏,無力追逐獵物,無力擺脫威脅,但這對于觀賞魚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航海卻相反,我們的海船,不能總待在安逸的近海海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跑沿海航線。”
“真正的海船,要有修長、強勁的身軀,有力的帆形,能對深海的驚濤駭浪展開挑戰,進行遠航。”
他看向武祥:“我們的有生之年,也許看不到金鯽變金魚,也看不到中原的大海船縱橫四海,卻可以確定一個正確的方向,形成一個產業。”
“只要產業發展出有力的利益集團,就會后繼有人,沿著這個方向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養金鯽,如今已經開始形成產業,金鯽魚池漸漸成為富貴人家的標配,越來越多的人投入到這個產業當中,發展勢頭很快。”
“那么,只要航海和海貿在官方和民間形成大量的利益階層,自然就會有人,不斷向著大海深處航行,發現新天地。”
武祥見李笠又提起“新天地”,好奇的問:“陛下,大洋彼岸,真的有富饒遼闊的新天地么?”
“有!”李笠當然肯定,因為這是事實,“相信朕,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