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低垂,寒風吹得枯草瑟瑟發抖。煙霧在低矮凌亂的茅草屋之間亂竄,熏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為何沒有?嚇?”白川部落的首領爭鱗站在低矮的茅草屋外,對著身前幾個衣不蔽體的男人大吼。
那是一個女人,身材不算粗壯結實,甚至還有些偏瘦。但整個人包在一張虎皮里,氣勢便如同一頭老虎般。
她身后的茅屋是半地穴的,門小的像一個洞穴。一個瘦弱的孩子探出頭來翻著白眼看了一眼,又飛快縮回去了。
外面的男人被看得面紅耳赤,幾乎想鉆到地下去。
白川部落女人做主,連首領都是女人。男人在部落里沒有什么地位。
這事還得從很多個春秋前的椿生之戰說起。
當年的首領垂涎椿生部落的領地,派出大部分男人出戰,結果卻大敗而歸。當時死在戰場上的人雖然不多。然而,大多數回來的男人卻莫名其妙在后面的日子里陸續死掉了,包括當時的首領。
白川部落上下大恐,齊說這是椿生部落的椿神戰勝了他們的司龍神,降下詛咒所致。
有人暗自發狠,準備回去燒了椿樹林,滅了椿神。結果去了幾次都連連出怪事,讓行動難以為繼。
白川部落終于人心惶惶,一時之間部落幾乎要分崩離析。
部落危難之際,當時只有十幾歲的眼前這位站了出來,帶著比她更小的一些男孩子硬撐了下來。
她組織人固定時間外出狩獵采集,吸收附近的小部落或者流浪人,同時親自動手,用白石頭砌起了巨大的司龍雕像,召回來了消失的司龍。
此后,他們的生機果然回來了。部落的男人不再莫名其妙死亡,他們在森林里狩獵頻頻有收獲。一年之后,他們還發現和椿生部落作戰燒掉的森林出現了不少的野牛群。
這些野牛群的出現徹底改變了白川部落的處境。這些野牛一般秋日到來,春日離開。這正好能夠滿足白川部落冬日的皮毛肉食需求,讓他們在冬日也沒有饑饉之憂。
這些年下來,白川部落的孩子已經長大了,人口更超從前,現在已經有三個火頭的規模了。當年帶領部落走出困境的女娃也已經成了白川部落威嚴赫赫的首領。
正當大家都覺得這個秋冬和往年不會有什么不同的時候,大家忽然發現森林里的牛群變少了。
白川部落的人在秋日里獵到了幾個小牛群之后,便再難在森林里找到牛群的蹤跡了。此時已然秋末冬來,部落不期陷入了缺衣少食的境地。
“南火頭的人少敬司龍,這些牛群怕被司龍神收走了吧。”有個男人爭辯著。
“閉嘴!”爭鱗嬌叱。
找不到牛群已經夠讓人惱火的了,要是還鬧內訌,他們就可能重蹈覆轍,使部落再度瀕臨崩裂。
“我就知道你們北火頭的人喜歡誣陷我們。還好今天我們回來得早,要不然都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遠處幾個提著矛的人快步走來,他們當中還帶著兩個氣質和他們不太一樣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須發凌亂,嘴唇寬厚,嘴唇張合之間,似乎還能看到他缺少了門牙,模樣和鯰魚一般。
北火頭的男人立刻嘲諷:“你們本就不敬司龍,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要不是今日怎么不見你們獵到野牛回來?都這個時候了還招納外人,難道用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