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走過小橋。迎接人群歡欣鼓舞,凱旋的勇士意氣風發。俘虜們垂頭喪氣,偶爾看一眼眼前詭異的建筑,更是變得惶惶不安,驚懼難掩。
勤快的女人們將林實煮的糖水端上去,浴血的戰士接過來咕咚咕咚喝完,抹嘴后笑道:“甜。”
蜂蜜不多,女人們特意留著,此時更往每個鍋里加半碗蜜水,喝的人自然個個喜笑顏開。
寒勇三口兩口吞下糖水,有些意猶未盡抹一下胡子道:“應該喝點酒。”
“有酒。有酒。去熱酒來!”老姆笑得稀疏的牙齒全露了出來,獨眼都幾乎看不到了。
她覺得光彩,覺得從生下來到現在都沒有這么高興過。敵人整個部落的男人都被殲滅了,這是部落最輝煌的時候也沒有過的事情,一點酒水算什么,把山洞里所有的食物吃了她都不心疼。
在場的不分椿生部落還是荊部落的,都覺得與有榮焉。這大勝,他們誰都有過貢獻。
斷羽握著弓,牽著一根拴著俘虜的繩子睥睨四方,無人詢問,便自顧自講了起來:“原來這些白川人早不經打了。我們放了一輪箭,之后這些人沖了上來。及鷂還用盾牌擋了幾下,我連弓都沒有換,只是出腳踢了幾下,踢死了幾個人,他們就開始逃了……”
——他并沒有說那輪箭對敵人造成的心理壓力,周圍的聽眾也沒有聽出這里的問題,反而很快被他的話吸引了。
“但我們哪里能讓他們逃了?所以我大聲下令追殺。追殺的時候,他們更是不經打,連跑都跑不過我們。半日追逐下來,應該還是逃了幾個,但大多數都被抓或者被殺了。白川部落,滅了!”
斷羽如同后世的川皇一樣,嚴肅刻板陳訴著這個事實,如同所有的功勞都是他一個人的一樣。
部落這邊的攻防戰一人未死,也沒有敵人逃脫;他們能夠跑得比敵人快,是因為更合身的衣服和鞋子,他能夠在追殺中一帆風順,還有同伴們的功勞這些,也仿佛不存在一般。
但這個時候也無人挑刺,一個個高聲叫好,嘩嘩拍手。
溫酒送來,斷羽毫不客氣奪過一壇子,仰頭就喝。酒水酒糟沿著他的胡子潺潺滴落,他也不管不顧,顯得極為快意。身邊人更是忘情叫好。
“首領射殺了兩人,又踢死兩個。在追逐當中,又不知道射殺了多少人,還生擒了六七個。這些,可都是我幫忙捆綁的。”黑蝠站在斷羽旁邊,也顯得洋洋得意,吸引了好大一波眼球。卻并不提首領是不是最勇武殺敵最多的人。
殺敵最多的及鷂早鉆出人群,往醫院那個方向去了。只是沒走幾步,便遇到了滿臉關切的彎月兒。
“你受傷了?”彎月兒急忙扶著及鷂。以為及鷂急著找她是為治療而來。
“不是,我怕你有事。”及鷂一臉傻笑。現在他的嘴笨拙了很多,總是怕說錯話。他聽聞還有一隊人來攻打寨子,便擔憂彎月兒的安危,但偏偏問了幾個后援的人故意不說清楚狀況,因此才一回來便找她。
“我倒是和蹙青迎了一下敵,可林實他們在后面騎著象呢,那些人一沖就散了,便沒有什么事情。”彎月兒故意把這邊的情況說得輕描淡寫,同時不顧血污去檢查及鷂的身子,很快發現了問題:“你還說沒事,你看,怎么傷了這么長的口子?”
及鷂的粗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道手指長的傷痕,好在傷得不深,也已經結痂了。上面的血痂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敵人的。
彎月兒看得越發急切,忙拉著及鷂回醫院消毒清洗。
“沒事,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傷的。也不疼。”及鷂安慰著彎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