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雨!”
二雨在風雪里拉開象舍的門,又在被人喝罵之前將門關上了。里面的油燈晃動,少年們聚頭在樹葉樹皮上寫著功課,毛松也被逼上刑場一般寫著12345等。
大白的象鼻上叼著盾牌,正在給林實陪練。林實的拳頭雨點般落在盾牌上,卻仍舊被偶爾抬眼的少年鄙夷:連女人都打不過,還這么吵吵。
“林實,你為什么要氣蹙青?”二雨進來便直奔主題。
林實停下揮拳喘氣:“你說說,怎么就是我氣她了?”
“你故意趁她去河對岸了找那個女俘虜。”
“嘿,我跟人吃飯的自由都沒有了?”
二雨不懂自由,繼續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呢?”
“這不干你事,再說把你扔出去。”林實惱怒。
二雨退開幾步:“別扔我,是老姆叫我來問的。晚上我不想到你這里來的。”
“我想起來了,我今天是不是沒有給你加功課?”
“你別想逮我,下雪太冷,我穿了別人的衣服來的,現在就得回去還衣服了。”二雨轉身就走,伸手拉門的時候,他又扭頭問:“你記不住很多以前的事情,是不是也不記得蹙青的母親是外來的這個事情?”
“你說什么?”林實跳了起來,二雨卻飛快打開門逃出去了。
林實漲紅臉轉向烏雕榮方等人:“他說的是什么?什么蹙青的母親是外來的?”
烏雕榮方等人瞪大了眼,一副破案了的表情:“這事你不知道?”
“蹙青母親叫招娃,就是別的部落來人的意思。”
“而且蹙青是她母親的帶腹,說是吃了遠處的青梅子懷的,所以才叫蹙青啊。”
“照你的什么血脈什么基因論,她跟我們部落是一點關系沒有的。因為她母親懷她的時候,她還沒有來我們部落呢。”
“你不知道?”
“小時候你還因為這個欺負過蹙青,你不記得了?”
“你不會真不知道這個氣的蹙青吧?”
幾個椿生部落出身的少年七嘴八舌將蹙青的來歷講了個仔細,而后連著反問,把林實直接問懵了。
他這個身體的記憶零零碎碎的,他真的不記得有這些東西。他也真不知道蹙青的名字還有這樣的由來。
“這我當然知道。我就考考你們的記性而已。”錯自然是不能認的,這幫小崽子已經因為爭鱗給了他不少嘲諷了,這次再認,他們還不得上天?
縮在門外偷聽的二雨翻了個白眼,暗道還是我聰明,一堆人白操心好幾天了。
二雨踏著雪往老姆屋子去回報,不多久林實領著大白毛松舉著燈籠走出來。
兩人一象在石寨子里巡視了一圈,末了來到蹙青屋外,林實喊:“蹙青,蹙青!”
“睡了。”亮著火光的屋子里有人應。
“那你告訴她,象食不多了,要是明日天晴,我讓她跟我一起去牧象,問她去不去?”
“好。”這是蹙青自己的聲音,回答得清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