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端坐在原地,傾聽著陳輕依的話語,陳長銘有些沉默。
在當年,金極便對陳長銘抱著很大的期待,認為他未來必定不凡,會擁有種種不同于凡俗的經歷,注定輝煌。
卻沒想到,在其臨死之前,其也是如此。
“師傅.....”
最終,他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情緒有些復雜。
“不必如此。”
望著陳長銘的模樣,陳輕依笑了笑,開口道:“師傅他雖然死了,但死前并未遭受什么痛苦,而且壽數在凡人看來,其實也不算小了,算得上壽終正寢。”
“在他臨死前,他也完成了他的夙愿,進入了長春門中,成為了長春門的一名弟子,死后也葬在了長春門的祖地中。”
對于陳長銘此刻而言,所謂的長春門,的確是個很小很小的門派。
以他現在的地位來看,恐怕只要他發句話,這個所謂的煉丹門派便要集體蒸發,全部覆滅了。
不過對金極而言,長春門的確是最為重要的一個地方。
能夠回到長春門中,以長春門弟子的身份死去,這的確是他最希望的方便。
“師傅臨死前曾說,他這輩子已經沒有什么遺憾了......”
“如果硬要說遺憾,那便只有師弟你了。”
在身前,陳輕依輕聲開口,言語中帶著些嘆息:“他想要見證師弟你的成長,只是到底沒有這個機會了。”
陳長銘舉起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這時候不由發出一陣嘆息。
兩人就這么在這里坐著,一句一句,述說著過往的往事。
從陳輕依的講述中,陳長銘也知曉了一些事。
陳長銘對于陳輕依他們的尋找,其實很早便開始了。
只是在當初,他陷入種種麻煩之中,手頭上根本沒多少力量,也沒有精力去尋找。
直到二十多年前,他被王啟選中,成為燧王宮圣子之后,他手頭上才真正有了自己的一股力量,可以去尋找陳輕依等人的蹤跡了。
只是按照當初的軌跡去尋找,卻發現長春門早已經不在了,已經遷移多年。
原來,早在當年,金極死后沒有多久,長春門便遭遇了一場打劫,有敵對宗派來襲,襲擊長春門弟子。
那一次浩劫,長春門雖然最終幸存,但也不剩多少弟子了,因而只能帶著殘余弟子牽引,轉移到其他地方去。
這些年來,那些長春門弟子為了躲避仇敵,因而小心翼翼,不敢泄露出絲毫訊息。
因此,他們躲過了仇敵的追殺,同樣也避開了陳長銘派去尋找的那些人。
直到近期,陳長銘從終于找到長春門的殘余,從中找到了陳輕依。
得知這些,陳輕依也是一嘆,感嘆造化無常。
在此刻,她心情已然十分放松了,此前剛剛進入燧王宮時的一些擔憂此刻已然不見了。
他們這一次代表長春門進入燧王宮中獻丹,并非是毫無目的的。
其中很大的一部分目的,是希望借此搭上燧王宮的線,成為燧王宮的下屬勢力。
如此一來,那些長春門的仇敵們自然不敢造次,不敢再對長春門下手了。
在此前的時候,陳輕依還有些擔憂。
畢竟坦白說,長春門的實力本來就不算頂尖,盡管精于煉丹,但也只是相對于那些散修而言的。
對于燧王宮這等修行圣地而言,他們的那點煉丹之術根本不值一提。
在正常情況下,恐怕根本沒法被看上。
但是現在,就沒這個問題了。
燧王宮圣主乃是陳長銘,以陳長銘與陳輕依的關系,長春門目前的危險局面,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
畢竟說實話,對于長春門而言算是滅頂之災的那些難題,對于眼前的陳長銘而言,也僅僅只是一句話而已。
端坐在那里,望著眼前的陳長銘,陳輕依心中有著嘆息,還有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早在當年便是如此。
在當年的時候,陳長銘的年紀盡管還小,但卻已然十分遭人喜愛,更有一種獨特的感覺,像是不論什么問題都能夠解決一般。
當年的時候便是如此,在金極病危之時,是他出手醫治。
在她危險之時,也是這個少年出面,力保她無恙。
而到了現在,似乎當年的場景又再度重演了。
過往的時間不斷過去,過往的人也在不斷成長。
曾經的那個少年,隨著時光成長,似乎也越發可靠,成為了真正能夠讓人依賴的樣子。
只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陳輕依心中有些黯然,望著陳長銘那依然不變,恍如少年一般的臉龐,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