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霄把茶水強咽入肚,將茶杯不輕不重往桌面一頓,發出“篤”地響聲,借以提醒二女:“不用慌,這里就是你們住的時運客棧,你倆的房間在隔間,這是我的客房。至于我是誰……只要飛鳳小姐不太健忘,就應該記得。”
大概自檢一切正常,二女終于平靜下來。
程飛鳳咦了一聲,仔細看了羅霄幾眼,驚訝道:“是你!你是那個……紅鯉堂的黃帶弟子!”
本草堂之事距今不過一個多月,程飛鳳當然不會忘記,剛開始醒來時發現自己與表妹都躺在床上,自然驚慌,等確定安全平靜下來后,自然一眼就認出了羅霄。
羅霄含笑點頭,本郡各城修武堂弟子互相之間一般不會稱呼對方是“某某城修武堂弟子”,而是習慣用代稱。比如燕山修武堂的堂徽是大雁,代稱是“鴻雁堂”;岫巖修武堂的堂徽是孤峰,代稱是“孤峰堂”;而易水修武堂因那獨特的紅瓦如鱗,加上本堂徽章為魚龍,故而被其余二城修武堂弟子稱為“紅鯉堂”。
門板女一下燃起熊熊八卦之火:“表姐,你認識這小子?怎么認識的?一個月前他居然還只是黃帶弟子?”
程飛鳳丟跟她一個大大的白眼,壓根不理。
確定身份,消除敵意,羅霄三言兩語便解釋清楚自己為何來到這白草城,以及如何發現她們并出手解救的來龍去脈。
二女又是后怕又是感激,一齊向羅霄襝衽行禮致謝。
“感謝羅兄相救之恩,待返回易水,必有厚報。”程飛鳳心下感慨,沒想到當初偶遇的一個少年,竟成為自己脫險的關鍵。
“羅小子,你很不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門板女則拍得胸前水袋亂晃,大大咧咧道,“今后若來岫巖城,有什么事盡管找我。”
羅霄眼皮亂跳,轉頭對程飛鳳道:“現在到你們告訴我,為何會來到這白草城,又為何被裝進酒桶里?”
一聽這話那門板女氣不打一處來,氣惱大叫:“這幫該死的突勒人,竟然把本小姐裝進酒桶?”
“打住!”程飛鳳用力拽了一把表妹,狠狠剜她一眼,“你這嗓門……這里是客棧,不是你我府上。行了,你別說話,我來說。”
門板女也意識到不妥,垂下腦袋不敢說話。
程飛鳳接過羅霄遞過來的茶水,呡一小口,清清嗓子,明亮的眼晴撲閃著盯著眼前少年,心里不無驚訝,她能感覺到眼前這比她還小一些的少年的修為絕對不止四階,從他身上透出的氣息之強大更在她之上,而更令她吃驚的是,對方身上那股子渾厚的元氣波動,貌似在兄長突破武士之境時曾感受過……
這樣的念頭令程飛鳳自己都嚇一跳——怎么可能?舞陽國其它的郡不知道,但河朔郡這幾十年來,還沒聽說過有哪位弟子可以在弱冠以前突破武士的。
“想多了,我一定想多了。”程飛鳳搖搖頭,驅散腦袋瓜子里的荒唐念頭,定定神,開始回答羅霄的問題。不過她第一句話就讓羅霄愣了一把:“先介紹一下,這是我表妹勞飛燕,來自孤峰堂。跟你一樣,剛晉級紅帶;也跟你一樣,接了第一個外出任務;更巧的是,她的任務也是來白草城找岫巖城情報據點,領取關于突勒人的情報。”
勞飛燕咧嘴一笑:“小子,緣份吶。”
羅霄嘴角微抽,沒理會她,只盯住程飛鳳:“別告訴我,你也是從鴻雁堂領取了同樣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