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今次出馬的是三當家、六級鱷戰士田一橫,還有十三把刀中的兩把,以及三四級馬賊二十三人。”羅霄瞥了下胸膛塌陷早已死透的褚鵬,“十三把刀折了一把,王教習頂住田一橫,汪延杰扛住另一把刀,段青嵐、時遠等人與二十余馬賊周旋,應該能撐一陣子,得趕緊了。”
盡管不被信任而驅逐,但畢竟是同門一場,見死不救羅霄還是做不到。當然,他也不會輕易讓自己陷進去。根據情報分析結果來看,多了他這個高端戰力,救援同門甚至擊潰狂沙盜也并非不可能。
羅霄現在只擔心一個意外因素:“不知那個使者實力如何,如果也是個武士,與田一橫聯手的話,王教習與一眾同門就危險了。”
這時羅霄當然不知道,意外因素確實有,只是與他想像不一樣。
羅霄牽過繳獲的三匹馬,一匹自己乘騎,一匹馱運糧草水囊,一匹備用。之前他急于脫身,沒有取回自己的馬匹,連同放在馬鞍邊的獵刀弓箭一并丟失了。結果眼下有了褚鵬的百煉刀與賈巴爾的三石強弓及兩大囊箭,全都補齊了。
羅霄翻身上馬,按照小六之前指引的方向,揚鞭策馬,蹄聲急遽,絕塵而去。
十多里距離,快馬加鞭不過一刻時,為了獲得良好視野,羅霄不時沖上沙丘瞭望,希翼發現敵蹤。當他又一次沖上一座沙丘頂之時,下方發生的一幕令他大為吃驚。
沙丘下方不遠處,正有一前三后四騎疾馳,可以明顯看出后面三騎在追殺前面一騎。而這四騎當中,羅霄居然認得一半:汪延杰與段青嵐。另外兩騎看裝束與之前被他干掉的褚鵬、賈巴爾一樣,很顯然,他們是狂沙盜。
令羅霄吃驚的是,現場情況并不是汪延杰與段青嵐共御狂沙盜,而是汪延杰與狂沙盜一起追殺段青嵐。
這是什么情況?!難不成汪延杰乞命投敵了!
就在羅霄思忖間,汪延杰已追近明顯疲憊不堪的段青嵐,他也不拔刀,而是以手里馬鞭子猛抽段青嵐后背。
段青嵐聽風辯器,扭頭奮力伸手抓住鞭梢,就在掌心火辣辣生疼時,耳聽汪延杰發出大笑:“給我下來!”
馬鞭如蛇纏繞段青嵐手腕,一股大力涌來,段青嵐被生生扯離馬背,跌落塵埃。等她隨慣性連連翻滾,后背箭矢折斷,摔得天旋地轉,好不容易定住身形時,一條條壯碩的馬腿在周邊往來穿梭,攪得煙霧騰騰,碗口大的馬蹄幾乎是擦著她的身體而過,幾度險些踩踏到她身上。
“咳咳咳……”段青嵐不住嗆咳,灰頭土臉,衣衫襤褸,半身染血,不看身段的話,幾乎分不出性別了。
汪延杰居高臨下兇狠盯住段青嵐,一手捂住右臉頰,一道皮肉翻卷的刀痕清晰可見。他后牙槽咬了又咬,終于忍住拔刀的**,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三當家要活的,我非一刀刀剜了你這賤婢不可!”
段青嵐呵呵凄笑,隨著笑聲噴吐出一團含血腥味帶泥塵的氣息:“活捉我無非也是要活剜,耐點心,汪學兄,說不定看在你功勞的份上,盜賊大人們會賞你一次捉刀的機會,讓你得償所愿……哈哈哈哈!”
汪延杰的臉色,在那條可怖刀痕映襯下顯得異常猙獰,他慢慢俯下頭,陰森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你讓我破了相,你說,我是不是該回報一下,讓你破了身呢?”
段青嵐渾身一抖,眼里露出恐懼之色,突然奮力躍起,一頭撲向一個手持長槍的馬賊。馬賊下意識挺槍,而段青嵐卻不閃不避,奮力撞向槍尖——既然早晚難逃一死,還不如把死亡的權利掌握在自己手里,至少能保住清白之軀。
“想死?問過我沒有?”汪延杰手里的馬鞭一卷,如蛇纏繞段青嵐脖頸,發力一扯,后者被勒得幾乎斷氣,反彈摔倒在地。
“她是你們的了。”汪延杰沖著兩個不懷好意的馬賊點點頭,“不管你們想做什么,最好快點,別讓使者大人等不耐煩。”
兩個馬賊正怪笑著彎腰準備將段青嵐拽上馬背,突然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都說千古艱難唯一死,人想死你們都不讓,忒過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