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米酒下肚,王安卻是一邊喝酒一邊發牢騷。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累了。
在上京高昂的房貸,衣食住行樣樣都要花錢,養個孩子從尿布開始,一個感冒去一趟醫院就得上千塊甚至更多。
學校倒是不貴,可架不住補習班貴,還有什么不能讓人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王安就想著自己從小山村多么艱難的走出來,得讓孩子補課,報興趣班,這樣一來二去,他就真的沒什么錢,這次過年自己一個人回家的。
就是為了把孩子老婆的路費省下來,給父母當生活費。
拿了五千塊給父母過年,卻被父親抱怨沒本事,看隔壁的王凡回家,開著豪車那東西不要錢一樣的往回拉,錢肯定也是大捆大捆的往回拿。
王凡聽到王安那有些無語輪次的話語,沒說話,只是給他倒米酒。
“兄弟呀,你不知道我爸媽覺得他們有本事,讓我讀了大學,把我培養出來了,就該享福了,我爸四十多歲就不干活做事了,靠我每年寄錢回來,這不,給少了就怪我沒本事……”
“我累呀,我知道我家里窮,以前都是勤工儉學,寒暑假掙錢交學費,那個時候哪有補習班英語班,我為了學習,我吃了多少苦呀,我,累呀……”
“為什么他們就不理解?錢給少了,就罵我沒出息,不中用,我有苦也不敢說,我只能在你面前訴訴苦,我累呀……”
王安在王凡的面前,一連說了好幾個累。
甚至他還苦笑。
“有時候都在想,有人說去賣器官能掙錢,我這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最值錢,哎,要是有什么能賣掉,又能還換錢的就好了,我也不會這么累了!”
“你這酒好喝,我清醒的很,我這從山村走出去的太難了,想過上城里普通人的生活,我太累了!”
酒桌上只聽到王安一個人的聲音,他這是極力想找一個人傾訴,而且他其實不善飲酒的,喝了這么點米酒后,話明顯變多了。
“你放松,別把責任都壓在自己身上,時間長了會瘋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包括父母,其實王二叔還年輕的很,他們還可以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呵呵呵,算了吧,我爸只會坐茶館打麻將,然后就吹牛我祖上出過大地主,自己的兒子怎么強,在上京混的好,其實呀,我在上京混的累呀,比狗累多了……”
王安這會臉上變得紅通通的,然后也拍了一下王凡的肩膀。
“我知道你的,你肯定也像我這樣難,肯定比我更累,我能理解的,兄弟,你要是累了,你要是難了,跟哥哥訴訴苦,咱們哥倆好……”
“我,好像不累,真的,真的不累,似乎不難!”
王凡看著王安那副我懂你的眼神,卻是哭笑不得。
其實,自己在江城,一切來得太容易了,容易的就像是做夢,有些不真實。
“你真的缺錢嗎?缺多少,我這里有,不過我卻要你一樣東西,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突然王凡看了一眼王安,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