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周長風看上了?”程羽一陣愕然,突然有一種要嘔吐的沖動。
這真是太狗血了,還沒法跟別人說,程羽的那個郁悶就甭提了。
臨到下班的時候,程羽正準備回休息室里換衣服,遠遠地看到周長風走進圓織車間的大門,嚇得他急忙從車間的后門出去。
他連工作服也不換了,直接翻過廠子的后墻,跑回家里。
夜深了,程羽仍然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他一會兒想著:“明天還要去上班,萬一周長風再去找我,那可怎么辦?他是保安部經理,想要刁難我,有的是手段!”
一會兒又想:“萬一周長風找到我家來,那我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他翻身坐起,拿過手機一看號碼,竟然是沙國華打過來的。
“華子,這么晚了打電話過來,是不是車間里出什么事了?”
作為一個普通的機修工,沙國華是上二十四小時,歇二十四小時,今天正趕上他值班,要一直熬到明天早晨八點的。
“羽毛,”現在的圓織車間,敢稱呼程羽外號的,也就沙國華一個人了,“有件事很蹊蹺,我得跟你說一聲!”
“什么事,你說吧,我還沒睡呢!”
“我們休息室的門被人鎖了,鑰匙也不見了,我和二牛、高東想睡覺都進不去。現在,我們只好躲在車間的角落里瞇著!”
乍聽沙國華這么一說,程羽根本不以為意。
對于機修工休息室的那道小鐵門,程羽真是太熟悉不過了。
今年春天,那道門上剛剛換了新鎖。新鎖一共有四把鑰匙,翟根虎保留兩把,馬三輩拿了一把,最后一把插在鎖上。
當時,翟根虎就交代大家,任何人不許把鑰匙拔出來。所以,一直以來,這把鎖就是個擺設。
別說是大門的鑰匙,就連機修工收藏私人物品的衣柜,翟根虎也強行收了每人一把鑰匙。沒錢花時,他就隨意打開別人的衣柜,搜查別人的錢包。
他是班長,又心狠手辣,程羽他們只能吃個啞巴虧。
程羽對沙國華說道:“你們今天晚上要想進休息室睡覺,可以把鎖砸了。我明天買一把新鎖,到時候,專門給你一把鑰匙!不過,我不建議你們大晚上砸鎖,那樣影響不好。最好還是到車間里找個角落睡一覺,明天再說!”
沙國華卻說道:“我跟你說這事,不是非要進休息室睡覺,而是,我一個小時前,看到了馬三輩!”
“他不是被開除了嗎?怎么進廠里來了?他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看他鬼鬼祟祟的,在附近轉了一圈,然后就不見了!”說到這里,沙國華提醒程羽,“我擔心,這個門是被馬三輩鎖上的。如果他在休息室里放了個死尸,我們就有嘴也說不清了!”
“去你的吧!”程羽沒好氣地說,“現在到處都是攝像頭,他敢背個死尸進來?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好了,你們隨便瞇一晚上,明天我早點過去!”
話是這么說,程羽掛了電話,卻再也睡不著了。
“萬一馬三輩真的把個什么小贓物放進休息室,我們豈不是真要背黑鍋?不行,我得回廠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