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回到火星之后,就安下心來,不要再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了。”埃迪卡拉點了點頭,“尤其是……你是一名俠客同情者吧。你明明是從武神手底下逃得一命的,居然還抱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嗯?”
“沒有。那首歌本來就是古代流傳下來的東西,歌詞就那樣。我并不打算按照現代的語言重新填詞。那樣子更有可能是‘創造文化’對吧?我只是在重復研究材料中記載的行為而已。”向山如此回答道。
“還是滴水不漏啊。”埃迪卡拉微微搖頭。他在這個時候沉默了好幾秒,因為他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東西。但是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他說道:“嗯,那么……希望你在火星總教,也能繼續這樣。但有一樣你要記著,俠客不值得同情或尊重。”
說話之間,太空電梯的基座便已經近在咫尺。
無數集裝箱在這里被吞吐。其中一半是用于衛星網絡與天基武器系統的材料。而另一部分,則是太空電梯的日常任務——嬰兒。
從地球本土收集而來的嬰兒會被輸送上太空,而從其他殖民地來的嬰兒,則會被運走,按照人口數量,分配到各個武官的管轄區域,再由那些高級武官(以及他們麾下的福利官員)分配到不同聚居地,以完成基因交流。
有一些生命熔爐科研騎士團的科研騎士就常駐在這里,對那些即將離開地球的嬰兒進行非傷害性的研究,并進行一些初步的甄別。其中一部分會進入萬機之父建造的“基因種子庫”,作為未來人類的父本母本。另一部分,則會被分散到其他星球去。
埃迪卡拉開口道:“你知道嗎,基因庫保衛武裝有一個相當重要的任務,就是確保這些嬰兒的安全。但是,會有少部分俠客,并不會刻意避開那些嬰兒發動攻擊——我團是負責對那些嬰兒進行甄別的。這些事我見過不止一次了。”
“哦?”弗雷騎士倒是表現出一些興致,“這種事情很常見?”
“老實說不算特別常見。”埃迪卡拉說道,“而且確實有很多時候,他們是被逼入了絕境才會胡亂攻擊——但這也折射出了一些現狀,反應出了一些俠客的本質。被逼急了,他們就連嬰孩的生命都不顧了。”
“想要找到完美的戰斗方式確實很難。”向山如此說道。
“嗯,另外,你也該知道,俠客嘛,這些寄生蟲一樣的東西,缺什么了都靠搶劫的。缺少技術了,就上科研騎士團搶。缺少資源了,就劫掠保衛武裝。而缺乏人口了……我甚至見過他們搶奪嬰兒的。”
“也許對他們來說,這是解救這些嬰兒呢?”
“得了吧。”如果有眼睛的話,埃迪卡拉大概率翻了個白眼,“去基因庫的冷凍種子庫做種子,遠比做一個俠客安全吧?被俠客擄走、養大的孩子,除了做俠客,又還能做點什么?那些俠客不過是嘴上說得好聽。他們一樣會像使用貨幣那樣使用人類的生命,這些我都見過。”
“嗯。”向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些混亂的家伙……算了,以后你或許自然就懂了。”埃迪卡拉失去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致。對他來說,弗雷騎士至多不過是一個看得上的年輕后輩,說這么多也差不多夠了。
向山又朝著薄沙護法發私信,問道:【團長閣下這是怎么了?我感覺他有點針對我。】
【團長閣下分明是對您有期望啊!他是一個慷慨的人。】薄沙護法如此說道。向山甚至能結合他的肢體姿態,從文本信息中品出幾分羨慕的情緒。
【話說都快到地方了,怎么還沒人告訴我等下要干什么?】
【我說‘或許’,或許會需要你搭把手。但也不一定,具體還要看團長閣下與高天閣下商談一些什么。】
【說起來您平時也干這個?】
【那哪能啊?】薄沙護法倒是有兩分得色了;【我負責調查俠客那一方面的細胞層級改造技術進度。】
【哦?】向山有點點興趣,【取樣本的?這么酷?】
能當俠客的,必定是完全義體化的基準人。而完全義體化則意味著身上的生物組織只剩下大腦與脊髓了。
對中樞神經系統取樣,并且帶有暴力要素。
想來被取樣的人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