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自己的朋友們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應該是這樣。
但仔細想想,這似乎又是反常識的。在向山的印象之中,一個人,最多也就能夠在一個領域進行深入的學習,其他部分都只能淺嘗輒止。人類的知識,早就擴張到了“個體”無法掌握全貌的狀態。
他不應該又懂工程學,又精通編程,數學水平也很高才對。就算他真的和那么厲害的人是好朋友吧,也沒道理說他就能夠學會這些朋友的長處。
愛因斯坦晚年最好的朋友是最頂級的數學家哥德爾。但這段交情也沒有讓愛因斯坦的數學水平提升到哥德爾的層次至少在真正的數學家眼中,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先生的數學水平仍舊是“作為物理學家夠用了”的層次。
但是……事情就是這么奇怪的發生了。
向山肢解了終端的操作系統。他用自己的編譯器替換了原本的編譯器。
不管是下里巴人的Java、僅僅是根基的C、如古老詩歌一般唯美而孤獨的Perl、如同現代詩歌一般激情的Ruby、易學難精但大成之后近乎神明的Python,還是最貼近數學也最貼近造物的Lips,甚至是它們的后繼者,都不適合用來維系內功的存在。
無他,但因它們都是為了“讓別人能夠使用”而被創造出來的東西。
這些語言,天生就是為了讓人讀懂而存在的。
阻止其他人讀懂它們的,只有智商。
哪怕C語言已經形成了“方言”,但“方言”對于保密來說,仍舊不夠。
對于俠客來說,好的語言,可以為他們隱藏自身意圖,也能在防火墻被瓦解、加密被破解、封裝被撕開、任督小周天被打斷之后,給予最后的反擊機會。
而你不能寄希望于你的敵人是個傻子你得想個辦法,讓敵人就算足夠聰明,但缺了關鍵信息就短時間內無法用意識觸及你程序之內流轉不息的代碼。
每一個流派的內功,都對應了特殊的編譯器,有特殊的語法規范和命名方式。它們所編譯的高級語言,與過去的高級語言在設計思路上大相庭徑。
這是“為了讓人難以理解”而創造出來的語言。
如果說過去的程序員在試圖創造一種“最好的語言”,好到所有人都會想要用它,那么俠客們所創造的語言,就是完全相反的,“最差的語言”。
更難能可貴的是,你還得保證機器可以接受這種“差”語言,
而在這一點上,向山有著一種絕對的自信。最開始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這種自信來自哪里。
在花了兩個小時重寫編譯器之后,他想起了更多的知識。
他內功的根基,是一種無名的、只在極小圈子里傳遞的語言。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語言,它根本就沒有被廣泛的流傳開。只有很少的人見識過它,而能夠學習它、使用它的就更少了。光是學習這一門語言,精力成本就高過學習一門外語。而用這門語言編程,難度更是相當于用一門外語寫出頂尖的詩這門外語還得和你的母語屬于完全不同的語系。
“話說回來,如果真的有這么難的話……我到底是怎么學會的啊?”向山喃喃自語:“我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怎么這么厲害啊?”
在完成了編譯器的重寫之后,向山仿佛是解鎖了更多的知識。數據飛快的從他直連大腦的芯片中輸出。代碼覆蓋代碼,終端屏幕上出現不規則色塊,然后很快關機重啟。
這并不是從無到有的創作。向山很久以前,似乎也經歷過這個場景,很是類似。
或許因為記憶的殘缺,他不能完全復現那時的技術。但就算這樣,他多半也有了立命的本錢。
這一門無名語言,絕對是世界上最TM難用的語言。
但在俠客的視角上,也是最強的語言之一。關于這兩天更新章節中技術細節理解偏差的問題,確實是我有錯。我寫《走進修仙》的時候,參考的均是學界大佬所寫的、頗有口碑的科普書。而這書的部分描述,一半來自我自己看的編程入門書,一半是我在碼農社區潛水看到的、覺得“臥槽這個描述soool!”的結果。畢竟我不是專業的碼農,其中難免存在“把修辭當做事實來理解”的部分。且現在看到,我自己看的編程入門手冊也未必正式【而且還不一定真看懂了】。關于本書中學科史、學科小故事之類的部分,我想沒有問題,但關于目前編程技術細節確實存在一定的問題。部分描述我會在專業讀者的建議下逐漸修改。我的本意,一直是“你聽我在這兒吹這個學科有多dio,若是您覺得有趣,自己找途徑學習且學有所成了,那是你的造化也是我的功德”。對我來說,在書中堆砌技術細節,是營造“真實感”與“驚異感”的一種方式。若是對其中某些細節產生了迷惑,還請點開章評。諸位專業的讀者朋友自然是比我更強的。若是覺得我的故事有趣,所以想去學點東西,那便是再好不過了。至于鄙人這樣的二把刀極客虛構的設定,還請不要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