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松島宏的肯首后,那個青年武者才惴惴不安的離去。
而松島宏則嘆了口氣。
又一茬。
他手下的學徒里,又有一茬去參加運動會了。
松島宏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這種事情一般不會引起他的思緒。幾十年前他不再打比賽之后,就一直在武館里教授武學,已經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學徒了。
這些學徒里面,有些闖出了成績,有些受了傷,窮困潦倒;有些受了招攬之后,加入庇護者,有些去了江湖。當然,從數量上來說,混黑幫的也有不少。
他早就習慣了這種事。
這個學徒稍微有點不一樣,是因為他的一些小習慣,很像是七十多年前的賈德爾。
而松島宏前兩天才把賈德爾送出城,就難免有些聯想。
“那個蠢貨也不知道逃出去了沒有……”他如此想到:“到底還是希望能逃出去吧。”
按照他對賈德爾的理解,如果這個蠢貨沒逃出去的話,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死了。
生物腦雖然不似計算機那樣可以直接駭入,但依舊有手段將情報從里面挖出來。賈德爾知道他的事情。在判斷逃生無望的時候,賈德爾必定會毀掉自己的生物腦,來為松島宏保守這個秘密。
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是賈德爾來不及自盡就被擒獲了。
松島宏覺得,那個傻子還是樂樂呵呵的在北極多吹幾年風比較合適。
至于自己……
呵。
松島宏背過雙手。他忍不住再次審視自己。“我在這里干什么呢。”他心中朦朦朧朧的又產生了這個念頭。
雖然從“朋友”那里分享到了許多的見聞,但是松島宏唯一實際見過的非人生物就是苔蘚這是一種生長在陰暗潮濕處的、不怎么可愛的小玩意。
松島宏覺得,自己就挺像苔蘚的。他就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就這樣平凡的呆著,沒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只是單純的生存在這里。
他確實參與了一點點冒險,但那主要還是那位朋友在做的。他不過就是“借出”自己的身體與部分腦區。真正偉大的事情是那位朋友做的。他更多時候只是看著,或者在這一身蠻勇可以發揮的時候稍稍發揮一下。
他的武功可能也很想苔蘚……不,也許是附在義體上的鐵銹吧。這種銹跡會阻礙關節的運轉,降低義體的效率。但是,能證明一個義體歷史的,好像也就只有這些銹跡了。
修煉上乘內功就一定要還丹酶輔助。還丹酶必然導致已有技能的退化。
他不敢賭自己能第二次將外功修到相同的境地。
“也是啊,我這樣瞻前顧后的貨色,也就這樣了吧。”松島宏就這樣背著雙手,回到自己的房間,盤膝冥想,收攝心念。然后,他換下了部分義體,將訓練用的裝備除下,然后才走到打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