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有一瞬怔然。
心里更是茫然。
他看她的眼神，分明跟以前不一樣了。
還是說……剛才只是她的錯覺？
何歡認真的凝視著他。
想要透過他的雙眼，看清楚他真正的想法。
可是他卻別開眼。
躲避著外界一切的探究。
“你不是要向我報恩么……。”
項炎再度開腔，聲音有些嘶啞，卻格外堅定：“那就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他喜歡的，是在他懷里作亂的女子。
從來都不是她。
這一點，他分得很清楚。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
心里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
就像一根刺，它陷進肉里。
不碰它，無關痛癢。
可它卻真實存在著。
一碰便又疼又癢，想要忽視都難。
既然如此，那就拔掉它！
項炎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銳利眼眸清明無比。
“我喜歡的是她，不是你，你既然要向我報恩，那就如我所愿，把她還給我，我這一生，只會愛她一人，你死心吧。”
他說的每一句話，無比清晰地，落進她的耳朵里，心坎里。
何歡怔住了，有些不敢置信。
她動了動唇，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直到，溫魚的話，在腦中響起，渙散的瞳仁才漸漸聚焦。
何歡半蹲在榻邊，僵著身子問他：“是不是因為你義父的死，才對我……？”
“不是。”項炎不等她說完，便出聲否認。
“你不是丞相之女，我本與你無仇，剛才聽那個小丫鬟說，鳳歡曾被殺手追殺，說明殺我義父之人，并非丞相，殺義父的真兇，我會自己查。”
項炎定了定神，終于對上她的眼：“我此行，只是為了她。”
只是為了她……
為了她……
男人的聲音很輕。
卻無比沉重地敲在何歡心頭。
心里的疼感，越來越明顯。
不知過了多久，何歡迷茫的視線，突然定格，她一瞬不瞬望著項炎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問——
“那女人不但對你舉止輕浮，對跟你一起來的男子也關系親密，你當真不介意？”
項炎下意識皺眉：“她跟你并無仇怨，你何必詆毀她？”
“詆毀？”何歡扯了一下嘴角。
她想笑。
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他不喜歡她……
所以，她的話，他一個字也不信！
迷茫困惑的心，突然找到了方向和答案，何歡終是豁然醒悟。
“我明白了。”她輕輕點了點頭。
拿著帕子的手，用力攥緊，何歡緩緩站起身來。
卻因蹲的太久，腳麻了，一下子跪了下去，磕到了膝蓋。
項炎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男人手上的鐵鏈，發出刺耳的響聲。
何歡怔然了一瞬，又突然如夢驚醒，冷著臉拉開他的手，扶著桌子自己站了起來。
掌心失去溫熱的那一瞬。
項炎心里竟覺得莫名一空。
他冷然皺眉，竭力將雜亂的情緒，從心中盡數驅離。
稍稍抬起眼，猝不及防撞入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眸，項炎心神一震！
只聽她漠漠地道：“我會如你所愿，但這副身子本就屬于我，跟她沒有半點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