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燕國時代為我秦國盟友,如今燕國危在旦夕,我們絕對不能坐視不理,否則天下人又該如何看我們秦國。”成蟜義憤填膺道,只可惜終歸年齡太小,上缺乏歷練,演技不過線,藏在他眼睛深處的那種興奮雀躍確實很容易被秦國的幾個老狐貍看了出來。
“相國怎么看?”嬴政對成蟜的話不置可否,側頭向呂不韋問道。
呂不韋慢條斯理的站起身,道:“長安君說的在理,況且,即使不說道義,僅談利益,我秦國也沒有不出兵的理由,如今的趙軍主力盡數在燕趙邊境,其國內必定空虛,此時正是攻趙的良機。”
嬴政此時倒是被呂不韋的話勾起了興趣,什么時候呂不韋和成蟜有這樣的默契了,看來燕丹沒少作工作,想到此處,嬴政不由將視線落在了燕丹這個幼年好友的身上。
在嬴政的了解中,如今的七國王族中,論到才智,韓國韓非,楚國昌平君以及燕國這個太子丹,都是頂尖的人物,至于魏國,自信陵君故去后,算是帶走了魏國王族最后的一絲才氣,齊國更不用說了,早在五國聯軍攻齊之戰時被打斷了脊梁,雖有田單一時雄起,但總歸沒落了。
韓非,昌平君和燕丹這三人,單論聰明才智,韓非當屬第一,若說到誰最能成事,昌平君獨占鰲頭,但說到誰最具危險性,燕丹要甩韓非和昌平君一條街。韓非勝在聰慧,昌平君隱忍的功夫天下少有,而燕丹確實為的目的不擇手段,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符合一個奸雄所有的本質。
在他日后的人生軌跡中,無論是六只黑俠事件,或是借高漸離窮途末路之際收復其人,乃至于刺秦事件,無不顯露出他的本質。
“出兵很容易,但要如何出兵,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嬴政收回落在燕丹身上的視線,沉吟道。
聽到嬴政松口,燕丹不由松了口氣,當呂不韋和成蟜相繼表態,而嬴政沉默后,燕丹瞬間就意識到自己失算了。他本以為只要秦國最具影響力的三人一致支持出兵援燕就可以了,卻是忘了,坐在王位上的那位好友思考問題的方式是和常人不同的,他的多疑反而會讓他將注意力轉移到為什么秦國上下能夠摒棄矛盾,他會對背后的原因更感興趣。
“王上,以現在的軍勢,我們當出兵上黨,威脅邯鄲。”王翦迎著頭皮道,他本來并不打算發言的,在他看來,是否出兵所要考慮的問題根本不在于軍事方面的問題,一切都是處于政治方面的考慮,對于政事,他一貫的立場的不發言,但當嬴政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時,他只能表態了。
“王將軍還真是深的穩字的要義。”嬴政意味深長道。
“兵者,生死只在旦夕之間,不得不穩,這不僅是為將士的性命,同樣也是為了大王。”王翦心中一松,知道自己過關了,正如他猜想中的那樣:大王并不想出兵。
“不過,燕國如今危在旦夕,出兵上黨,可不一定來的及。”嬴政道。
王翦聽到此話,心中不由一沉:糟糕,難道我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