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盤的銀錠,從家仆手中接過來,纓紅趕緊是賣個乖:“謝過老夫人~~”她容貌可人,尤其是眼睛笑起來的時候,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呵護。
老夫人摸摸她頭,甚是喜歡:“你看這小丫頭多乖巧。”
旁邊自然都是順著好話去說,盧家千金更是攥著她的手調笑:“妹妹生的如此俊俏,想必愛慕追求之人,如過江之鯽,不知道可有相中的郎君,需要姐姐來牽這紅線?”
纓紅羞道:“妹妹已有夫婿,可是無福讓姐姐做這大媒了~~”
“哦?不知是哪位郎君有此福焉?”
順著纓紅的目光過去,宴席里悶頭吃飯的陳利,多少顯得粗鄙短淺,尷尬的盧家千金,只能說兩句“不錯、還行、挺好的”,就此放纓紅回席。
或許是這次出鏡太過光鮮,待酒過三巡,易席敬酒時,一群衙內公子到纓紅這邊敬酒,纓紅倒也是來者不拒,有來有回,尤其是跟江寧鹽鐵官之子郭孝勇,更是酒逢知己,一見如故。
那郭衙內醉熏熏的捏著酒杯,一雙三角眼在纓紅身上來回打轉:“纓紅姑娘,別看我郭某人粗枝大葉,但家中也是藏經萬卷,書畫成山,我跟你說……”他偷偷給纓紅耳語了幾句,纓紅隨即笑道:“公子說的可是文謙公的《秋郊飲馬圖》?”
郭孝勇擰巴著眉頭:“好像是……記不得了,太多了,改天我約你看。”
“那妾身可要等著公子了。”
“這都小事……”他又俯身跟纓紅說悄悄話,但因為喝大了,控制不住聲量,旁邊還是能聽到些墻角:“今年江寧秋闈會試……郭某必當中舉,姑娘可信否?”他晃晃悠悠的,腿都快站不穩了。
“公子謙謙君子,以誠待人,你說,纓紅便信咯~~”
郭孝勇聽的心花怒放,但人已醉的不省人事,東倒西歪,家奴趕緊把他扶回席去。
柳笑儂借著推杯換盞之際,跟陳利耳語道:“陳兄,你確定你夫人沒喝醉?”
陳利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忘了人前的夫妻身份。他敲打了下纓紅:“大佬,眾目睽睽的,給點面子,我頭上的呼倫貝兒大草原都可以跑馬了。”
可這位姑娘只是咯咯的看著他笑,陳利是打不得,也罵不得。
壽宴進行到尾聲,忽然響起如雷的掌聲,席間冒出個變戲法的天師袁成罡,一身道袍,頭戴綸巾,倒是像那么回事。只不過臉上麻子如星光,酒糟鼻子像大蒜,這副尊榮實在別出心裁。
作為壓軸節目,他請來一盞壽燈,放在案子上,吹滅之后,再用手指一點,居然復燃起來,甚是奇妙,眾人都是鼓起掌來。
柳笑儂好奇道:“這是怎么回事,有誰能看出來?”可惜這桌都是讀圣賢書的,江湖人的把戲自然語焉不詳,柳笑儂嘆道,“要是大和尚在這就好了,他肯定曉得。”
“他指尖涂了硫磺粉。”纓紅忽然說了句。
“哦~~原來如此!”一席人恍然大悟。
陳利另眼相看:“這你都知道,可以嘛。”這些小把戲他小時候也經常玩,雖然見怪不怪,但纓紅一眼就能看出,倒真是小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揭人老底就會現世報,這位袁天師在表演下個戲法的時候,從茫茫人海中,點中纓紅上去助演,他高聲道:“袁某接下來表演的,就是竹籃打水。”
底下一片喧嘩:“這如何可能?袁天師莫要說笑。”
袁成罡笑而不答,只是拿著纓紅的手道:“請這位姑娘檢查一下竹籃是否有問題?”
他引導著纓紅在籃子里摸了半天,確認無誤后,自己又復檢一遍,讓纓紅繼續提著竹籃,沉入水盆。在全場目光之下,拿著纓紅的手,一起將竹籃慢慢提起。
“哇~~真的打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