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嘛,都會聽腳步聲了。”纓紅也不再作怪,拖了張板凳坐他跟前,“不是給人教琴么,怎么當起樵夫來了。”
“說吧,什么事。”
“還生氣呢,我都來賠禮道歉了,常記的酒燒鴨,香不香?”
陳利不理會,繼續劈柴。
“相公~~別生氣了好不好?”
陳利抬頭看了眼她:“這還差不多。”
他難得從纓紅嘴上占點便宜,接過她的烤鴨啃了起來:“說吧,找我什么事,戲班最近可沒我的活。”
“沒事就不能找你啊。”纓紅咯咯的笑了陣兒,眼睛無意間掃到墻上的一幅怪畫,奇道:“你倒是挺無聊的,還在墻上畫夜叉。”
身旁雞圈邊的山墻上,畫著一幅斗大的夜叉像,青面獠牙,兇煞悚然。
陳利當然沒那么無聊,轉頭問江月憐,可她居然也不知道:“我也是前天才發現的,可能是有人惡作劇吧,不過這兩天媽媽臉色不大好,一直念叨著神魔鬼怪,說要請人來辟邪。”
纓紅在雞圈前蹲了下來,發現一株野長出來的小植株,摸了摸,蹙起了眉頭。
“你蹲那兒看什么呢,趕緊過來幫我砍柴,我一只手忙不過來。”
纓紅聽了又氣又笑,正想說他幾句,忽然后院進來一個魁梧壯漢,把被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黑漢滿臉絡腮,臉上燙疤,一雙暮氣沉沉的死魚眼,把所有的表情,似乎都熔煉成了一張僵硬的撲克臉,要不是穿著漿洗干凈的大灰袍,還以為是一尊廟堂的石像杵在了那兒。
角落里的江月憐看到他,立馬跑了過去:“高大哥~~”眼里都是迷妹的崇拜和敬仰。
男子名為高鴻漸,錢塘彰縣人,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可滿臉的絡腮,不修邊幅的每一處拾到,讓周遭的氛圍都變得死氣沉沉起來。
陳利放下斧子打了個招呼,看不出來這種黑漢還這么有市場,有空可以跟他交流一下撩妹的心得。不過對面看過來的眼神,就不太友善了。
“這是月憐的功課,你今天可以幫助她解決,但明天不能幫助她上臺。”
他的聲音沙啞中帶著鎮靜,似是只是在陳述客觀的事實,聽不出半分的喜怒與哀樂,但從語意邏輯上判斷,確實含有著對于他人橫加干預的不滿。
眼看,一場嘴仗在所難免,可突然,酒樓大堂傳來一陣“乒鈴哐啷——”的碟摔瓷碎聲,還有女眷們刺耳的尖叫。
“來人啊,出人命了——”
幾人面面相覷,暫時放下爭執,出去查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