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漿肉泥保持著從大缸之中飛撲出來的模樣,凝滯在了半空,只有范存的念頭能如常轉動,他此時右手張開,一個金色的岳字在手心金光顫抖。
可以看到,五口瓷缸中大部分的肉泥都在往他的方向飛撲。
此時范存心中也涌現一種饑渴,就像是干涸了無數年的大地渴望雨水一般,想要痛飲那些血水肉泥。
通神老道端坐在最后一口瓷缸之上,手中一枚銅錢正拋出了一半,懸浮在空中。
他緩緩抬起頭來,艱難的露出笑容,一絲神念如電一般,緩緩穿過這片空間。
“你是叫范存對吧!倒是藏得深,這金色符咒雖然本質極高,連老道我的陽神都被鎮住了!但奈何其中蘊含的法力太少,最多只能定住那些血太歲三個呼吸。”
“而三個呼吸之后,你身上吸引它們的那件東西,就會讓你尸骨無存!”
“嘿嘿,到時候老道也幫不了你了!現在你若還有底牌,我倒是可以拉你一把……”
范存腦中電光急閃:“那些血太歲是被我誘惑而來?是了!玄真教主為我脫胎換骨,用的是黑太歲!黑太歲本質比血太歲更高,在它們眼中,只怕我比任何靈丹妙藥都要誘人!”
“我還能定住它一瞬,前輩請盡管施為……”
范存神念將這一聲大喝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這時候,三個呼吸已過,如山如岳,鎮壓這片空間的金光驟然破碎,血水肉泥再次如巨浪朝著所有人涌去,此時范存一翻左掌,大喝一聲,打出一道鏡光。
“定!”
這一次金光在血太歲的體表,淺淺的渡了一層,它的身影再次凝滯。
范存身后,一股熱風吹來,伴隨著金色的火焰,猶如一道金色的洪流沖向那些血太歲。
風夾火勢,將血太歲吹開,血水凝固肉泥干涸,一條寬敞的通道出現在血瀑之中。
九幽將軍拎著日光寶扇,將一眾九幽班的土夫子們盡數扇飛。
一群人連滾帶爬的,被吹到了銅槨背后的墻壁上!
端坐瓷缸上的通神老道也飛身而起,撲向銅槨,但他還沒站到銅棺上,便身形急轉,落到了銅槨下。
通神老道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心中發顫:“差點看走眼,那銅槨的材料和蓮花寶蓋一模一樣,這是融了多少價值無量的鎮邪寶錢,才鑄造出這么一副棺槨!”
“里面的東西,豈不是比血太歲還邪?”
“那血太歲和我魔道血海道的血神子有三分相似,但和黃泥道踏出不死魔軀一步失敗化成的邪物有九成九的相似!黃泥道的黃泥不死身來自于仙秦造化道的遺留,但本質卻是媧皇道統,難道此界開天辟地的道君之中,亦有出自造化一道的?鼎母,鼎母,莫非就是造化道的道君?”
通神老道直面錢晨,尚且只有七分恐懼,但想起造化道的瘋子,居然有一瞬間完全被恐懼所籠罩。
再次抬頭,通神卻見九幽將軍一手拉著楊勤,一手拉著范存,手中馬鞭起伏,胯下仿佛有一匹無形的戰馬,閃電般的沖來。
苦耕老農緊跟在后面,亦趕著定身咒被破的瞬間,踏過了銅槨,面前的墓道被巨大的條石塞滿。
前面無路,身后卻有血太歲邪物逼來。
九幽班的土夫子們,各施展手法,焦急的往外抽出一條條粗如合腰的石條,而通神老道、九幽將軍卻一臉淡定,他們早就察覺,血太歲撲出之時,有意避開了銅槨的方向。
果然,太歲的血水涌動,到了銅槨前三尺,就猶豫不前。
漸漸地,恢復成血水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