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的、血肉的、初始的‘圣女’……”
梅諾爾捧著銀杯出現在了他的身后,整個軍艦的船艙之中,種種鋼鐵的裝飾突然落下了掩飾和偽裝,虔誠祈禱的修士牧師們抬起了頭,黑色的袍子掩飾不住他們蒼白的面孔。
一個巨大的倒三角,圣杯的象征,出現在了船艙大廳中。
這一刻希林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自己覺得船艙有些古怪了!
原本她以為這是為了容納深海邪神,做了改裝,但現在看來,這船艙內,深海邪神存放的容器是個巨大的倒三角金字塔,而船艙的布局,就像是環繞倒三角的教堂!
修士們捧起銀杯,有人用祭刀劃開了自己的手,
盛血于杯!
希林徹底絕望,這些修士的確是貨真價實的修士,但卻是血杯道途,原罪教派的修士。
干瘦蒼白,看起來就像苦修士的老神父仰起頭,露出脖頸,他右手的傷口正在快速愈合,殘留的血液仿佛有生命一般回到了血管中,外翻的皮肉正在快速合攏。
那是一位至少有伯爵爵位的血族。
另一位身材高大的修士,撕開黑袍,露出滿是胸毛的胸膛,他引頸長嘯,背后的影子露出長吻。
“狼人!”
希林死心了,互為死敵的兩族如此和諧的共處于一艘船上,若非原罪教派,其他人還真做不到這一點。
陰冷從身邊傳來,一個虛幻的影子,穿過了她的衣角。
滿身硫磺味的修士,踏著羊蹄子,一步一步走來。
六個神態各異的修士,捧著銀杯,環繞著那浸泡著邪神的容器,梅諾爾主教站在他們中間。
希林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好在代表色欲之血的魅魔在教會的漫長追殺中已經滅絕,記載色欲之血的轉化儀式也已經失傳。你們永遠都湊不齊七宗罪了!”
梅諾爾點了點頭:“一般情況下,我們只能以受胎儀式,誕生完美之血。”
“但色欲并沒有失傳,只是它的條件太過苛刻……”
嘉道理目光清澈的看著她:“色欲的反面是純潔,所以污染無助于誕生這種原罪,唯有褻瀆純潔,由發至內心渴望的欲望,才能誕生這種原罪之血。”
“所以,它需要一個純潔的處女,最好擁有女巫的血脈!”
“杯母鐘愛純潔……”
梅諾爾笑道:“色欲之血的底層,的確是放蕩的嬴魔。但真正想要完成受胎儀式,成為完全之人,誕生完美的原罪之血,偏偏需要純潔。因為圣女的誕生,需要圣教會稱之為墮落,我們稱之為升華的儀式!唯有純潔才能墮落,唯有處女才能孕育祂!”
希林腳步不住的退后,但嘉道理已經擋住了她的退路。
“我們信奉原罪,是因為我們發現了人誕生的秘密。我們的靈魂來自于燈父,靈性之光從至高處流出,沾染種種罪孽和污濁,最終讓我們和燈父背離,擁有‘自我’。”
“而肉體源于杯母,原罪之血盛放于骨肉之杯中,在月球,我們由圣杯中孕育。”
“所以,杯和燈是兩條相反的路途,它們互為屏障,相互背離,將我們拉扯在塵世之間,讓我們活在真界和靈界的縫隙中。”
“原罪——欲望、貪婪、暴食、憤怒,讓我們的靈魂有了‘差別’,讓它遠離燈父,難以融匯為一。”
“理性——智慧、知識、自我、信仰,讓我們的肉體有了‘壁障’,讓它不僅僅是單純的血肉,讓我們無法回歸杯母的懷抱。”
“所以,升華之路有兩條,一名‘信仰’,消除靈魂的‘差別’,回歸燈父之光。”
“一名‘原罪’,追尋墮落的欲望,收集靈魂的‘差別’,接受肉體的感召,回歸欲望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