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塊塊猶如羊脂美玉的碎骨,以那具金身為骨架,漸漸拼湊出一具菩薩法身出來。
借助白骨菩薩的法身,魔修的意識順著尸氣驟然降臨到周圍無數尸骸之中,只是一個念頭,他便驅動那些僵尸擺出個前后陣型。
魔修大喜過望:“白骨菩薩法身竟有此能,讓我能控制方圓數百里的白骨,一念度成白骨魔,好詭異,好強悍!”
“旱魃尸氣外溢,無數尸體受地氣感染,起尸!縱然大多數僵尸并沒有白骨化,但通過驅動它們的靈骨,依舊能驅趕它們。這樣一來,無數異尸為我前驅,區區一道凈世琉璃光,何成阻礙?”
金湯橋上,竇大憋寶眼見得白骨塔悚然立起,又很快消失。
知道對面有人弄鬼!
越發警惕起來……
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腳下的金湯橋微微一顫,那力量發至足根,必是橋基出了問題,連忙探身出去,卻見金湯橋下密密麻麻都是沉尸,整個海河的尸體仿佛都匯聚而來,白森森浮腫尸體,抱著橋基。
一層一層的尸體貼滿了橋根,還在不斷有尸體從河中浮起,爬到前面的尸體上。
密密麻麻的沉尸幾乎在海河之上搭起了一座大壩,截斷了海河東流的水……
梵兮諾面色微變,剛想驅動凈世琉璃光外擴,將橋下的浮尸掃平,無數跳尸就從四面八方撲來,緊貼著佛光壁照,身上的尸毛滋滋作響,黑煙滾滾,最。
那些僵尸被佛光煉化后,身上的靈骨卻被一股力量莫名攝去。
無數僵尸黑壓壓的被人驅動,無知無畏壓了上來。
尸體涌動如海,再不似先前只有本能的被旱魃驅動,而是布置成陣,有前有后,尸氣驅之如浪,一波一波的撞擊著佛光。
此時,宇文黑獺他們也不得不出手了。
僅憑竇大憋寶一個蹩腳金丹,加上貝仙女這樣一個大有前途,心性不凡,但終究就是個陰神修為的存在,如何斗得過操縱旱魃起尸的億萬尸潮的幕后之人?
“兵!”
黑獺打出兵字訣,落在那凈世琉璃光上,原本虛幻無定的佛光驟然凝聚成了一個玻璃罩。
只是這一手變法為寶的功夫,便讓凈世琉璃光生出了六十重禁制,化為了一件臨時的佛寶……
何七郎一劍斬出,滾滾寒氣化為劍浪,下方的海河頓時凍徹,無數沉尸凝固在冰中。
那股寒氣擴散開來,在海河上不斷蔓延,同時擠在佛光罩上的僵尸也一個個披上了寒霜,凍住了關節,凝固成了雕像。
普六茹神情微妙的瞥了他一眼——就這冰魄寒光的神通,還說和廣寒仙子無關?
宇文黑獺張弓搭箭,兵家天眼洞察虛空,穿過了密密麻麻的尸潮,順著冥冥中的感應開始緩緩鎖定藏在尸潮之中的魔修。
劉裕槍出如龍,擋在橋頭,將一只只涌來的僵尸挑刺穿死在半空。
但起尸之潮太多了!
亂葬崗,舊墳頭,直沽旁無數葬地,無論是風水寶地還是窮淵絕境,其中的尸體都爬了出來。
一尊頭角崢嶸的地仙混在尸潮之中突然出手。
只是一擊,琉璃佛光罩便被打碎了一個缺口,數尊恐怖的異種僵尸出手,有一個坐在缸里的密教金身,念誦咒文,猶如魔音灌注眾人耳中,在琉璃佛光罩中回蕩,竇大憋寶頭痛欲裂,跪倒在地。
其他人也極受影響。
一只紅毛吼爪子探出,和劉裕的銀槍交擊一記,生生將槍頭打的飛起,若非黑獺一箭射來,貫穿了紅毛吼的胸口,另一只爪子就要抓開劉裕的五臟六腑了!
一只黑狗竄了出來,銜著一個滴血的鳥頭……
鳥頭突然睜開了眼睛,化為蠱雕飛起,朝著貝仙女撲去,何七郎劍光斬出,但蠱雕口中發出嬰兒的啼哭,震碎了冰魄寒光,一爪將飛劍銜在口中。
何七郎催動劍光,分化數十股,朝著蠱雕纏繞而去。
但道道劍光刺入蠱雕羽毛下,頓時黑色的污血沾染了劍光,冰魄之劍哀鳴一聲,跌落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