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助石人河妖之手,讓刑天之斧斬斷了眾生命運上的結,將那密密麻麻,相互纏繞,交織,打結,無比復雜的因果糾葛,以最簡單的暴力完全斬斷,由此梳理出一根主要的命運之線,然后借助石人以眾生苦難為刑天的一刀,讓化為妖蝗的無數人的命線也和崔不二相連。
這一刻,命運之線被重新梳理,為崔不二創造了決定眾生命運的一刻!
大日金鐘能將數百萬人,煉成妖蝗,將黃河無數年沉淀下來,無數人的苦難化為刑天之器。
錢晨何嘗不可?
明尊以自身的靈光,化為世間眾生的靈魂。
錢晨更是身而為人,一切貪婪,怨恨,苦難,惡毒,忿怒,他比大日金鐘更懂如何將眾生的靈魂,將人的惡貪婪、惡毒、苦難、怨恨煉化為太古瘟蝗!
所以崔不二冥冥的感覺到了一種明悟,他只要挽起眾生的命線,將其打成一個結,便可將這線上連接的無數人化為更加恐怖,怨毒的太古瘟蝗。
然后提起此線,便能化為一口刑天之斧。
回頭給石人一斧,便能讓大日金鐘自己嘗一嘗眾生刑天的滋味!
這一斧,足矣將它斬落司辰之位!
結繩億人墮落,化為瘟蝗。
提線眾生為刀,落入汝手!
以牙還牙的一刀,眾生刑天的一刀,這便是玄真教主給那黃河石人的反手一刀。
但,崔不二只感覺到這一刀的狠毒,魔性和可怕!
玄真教主預備的這一刀太狠太毒,狠到反手奪去大日金鐘精心打造的刑天之斧,足矣斬落司辰,毒到視眾生為螻蟻,煉億萬人為蝗蟲。
如此魔性滔天,如此滅絕人性,崔不二如何斬的下這一刀?
獨眼石人忽感頭頂涼涼,大勢不妙。
它抬頭卻看見漫天的絲線,連接了直沽城中所有的人,連接了自己煉化的所有太古瘟蝗,那高懸天上的飛刀,被一根繩子系在刀柄上。
石人獨目顫抖,輪回之地中一聲徹響:“道塵珠你好狠毒!你果然是人種!你算什么正道靈寶?魔道也沒有你狠毒,你和太一真是一脈相承,口口聲聲說什么為了人族,實則毫無顧忌,魔性滔天!”
輪回之地上空,冷冷的聲音傳來:“細狗別叫!”
武破奴同樣被一根絲線從心口,連到崔不二的手中,因為同樣持著一枚天魔秘箓的關系,他看到了崔不二的遲疑,反手撥動自己的命線,將一句話傳遞了過去。
“崔兄!不要怪教主,我等本來就不是活人,借予教主為刀,有何不可?唯有教主才能拯救此界,讓眾生重生。”
“這一切我等早已知曉,即便化為那兇蟲,我相信也終能等到教主出手超拔我等的那一天!”
武破奴將整個世界的真相,傳遞了過去。
崔不二抬頭,看向四面八方,果然一切都在火中燃燒。
一切都是余燼,自己手中的命線也并非為人,而是無盡的厲鬼。
他牽引厲鬼為刀,懸在石人的頭頂,上空。
崔不二跪倒在地,抱著他認識的所有人,他不認識的所有人,不斷從四面八方連接而來,此界眾生所有人,那已經漆黑如墨,絞束成股的墨線,失聲痛哭。
眼淚鼻涕沾在了胡子上,哭的像一個孩子。
“我批了一輩子的殃榜,沒想到自己就在地獄!”
崔不二嚎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