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上下打量,忽而感慨道:“已經不只是杰出了……”
“我怎么能算年輕一輩?廣陵一行,尋回前身,蒙昧頓開,那時候我就不僅僅再是李爾了!”
錢晨搖了搖頭,唏噓道:“對上王龍象,都算是以大欺小了。”
李沖神色微微一滯。
見到錢晨利索的挑開這一層,他拿手的述舊懷親,便有些穩不住了。
錢晨卻繼續引薦道:“這是我師妹青宸。”
寧青宸乖巧的微微點頭,一身白衣愈發清麗……
很快,李沖的二子都出來拜見過錢晨,其長子李延實,看起來頗為方正,是那種典型的世家長子,一板一眼,便是修為也是如此,二品金丹,中正平和,根基頗為扎實。
三子李延考,不過幾歲,頗為靈動。
“我還有個二子休纂,頑劣不堪,惹人頭疼。”
“李氏如今繁衍幾代,頗大的一家子,人多嘴雜,我不欲讓他們來打擾你,若是念著你爹你娘,待到族祭之時,回敦煌看看便是。這長安紛紛擾擾,不如你就暫居這兒……”李沖殷切問道。
錢晨微微思忖,突然開口道:“長安離近終南山,乃是樓觀道祖庭,如今我也已出家入道,擔負了傳承樓觀的重任。不日還是要前往終南山,掃灑樓觀!”
“李爾之名,自家人用用無妨。”
他舉起酒杯:“若是在外人面前,還是稱呼我為‘錢晨’為好!以免我肩上擔著的太上道三宗因果,落入凡塵,李家承擔不起。”
“此番入長安來,難免有劍試天下之意,若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來了,難免叨擾……”
這話語氣疏離,李沖神色未變。
李延實到底養氣功夫不足,顯露了一絲不滿之色。
“那就先小居幾日,尋個清凈,待到冉弟有心試劍,再尋它處寄身吧!”
“我和寇天師有些交情,冉弟既是道門中人,自當早晚要拜會天師,那玄都觀中桃花極富盛名,我與他打個招呼,讓寇天師讓出玄都觀的一間偏房來!想來樓觀道的因果,也有寇天師該擔的一分!”
李沖三言兩語便安排妥當,錢晨也點了點頭:“是極,是極!”
“樓觀道被滅門,寇天師身在長安,難辭其咎,需得同我一起,多斬幾個腦袋才是。”
李沖哈哈大笑。
錢晨也笑道:“到時候第一個砍青龍寺雪山大法師的頭,這等禿驢也敢在長安立道場?長安乃是樓觀臥榻,其下怎容佛門酣睡?”
“早晚掃平他們!”
李沖笑不出來了!
他揮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搖頭道:“佛道之爭,哪里是我們這種人能參合的。果然,弟你出了家門,還是叫錢晨罷!”
就在這時,門外一聲馬嘶,一個聲音嚷嚷道:“好俊秀的碧眼玉龍?這不是我早上所見的那匹嗎?”
“范叔,家里來人啦?”
錢晨聞言回頭,卻見上午所見領著一群惡少馬踏御街的少年身著胡服箭袖,著馬褲,一躍而入堂前,探頭探腦望向廳中。
見到寧青宸回頭,悚然瞪大了眼睛,待看到錢晨的時候,失聲道:“果然是你!”
李沖已經陰下臉來,一聲厲喝:“孽畜還不過來,見過你七叔!”
少年老老實實站定堂下,拱手道:“拜見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