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陰神還真不敢告。
一是有本朝太祖的前車之鑒,鬧大了豈不是把太祖的丑事也翻出來了?
二是那女子送入了六皇子的府中,最后不還得惹到人家身上去?
他完全沒想到,李休纂膽大包天,根本沒把人往曹六郎府上送,此時如今和曹六郎一點關系也沒有,其清清白白,半點污物都沾不上。
當然,之后就未必了!
李休纂已經頓悟,他度過這一劫的唯一辦法,就是把水攪渾,把越來越多的人拖下來。
看到李休纂如此氣焰囂張,圍觀者下意識就以為他有理三分。
薛驥奴冷哼一聲:“李休纂,今日一戰,你若輸了,就得把人交出來,若是交不出來……”
李休纂看他一眼,道:“要交人對吧!行,我領你去,問問她想不想跟你走,以免真落實了我個強搶民女的罪名……看看是你薛家先逼良為娼在前,還是李休纂救人于水火?”
等等?
為什么兩個都是薛家有錯在先?
薛驥奴腦子有點用不過來了。
但他知道決不能把此女被曹六郎所搶的事情暴露出來。
不然他們對上的就不是李家不成器的李休纂,而是皇家風頭正勁的曹六郎了!
若是真把那么多惡少卷進來。
休看他薛家是苦主,也擋不住這么多世家的敵視。
“且慢!就算交了人,這事難道就這么過了?爾等強搶他妾,若是采了此女的元陰,難道不是一種極大的羞辱。如此深仇大恨,你一句交人,便打算揭過?”
薛家陰神不耐道。
對面的那小子牙尖嘴利,而且完全不怕把事情鬧大,如今反倒是他們下不來臺了!
可惡!
為何李沖不出來,面對這般憊懶的惡少年,許多東西都說不出口。
“所以你承認了那是你薛家強迫的爐鼎?”
“我薛家從不強迫任何人,但名分既然已定,就容不得他人說三道四,便是她有心私奔,亦是需要惡懲的大罪。不然天下女子,難道都能不告而奔?”
“你李氏要是交不出一個完璧之人,此罪亦是難消,就算交出了人,難道不應該向我薛家賠罪?”
“賠什么?”
李休纂暗中催動急字訣,影響薛驥奴。
“當然是賠你那匹白馬!”
薛驥奴一句話脫口而出,叫旁邊的長輩臉色一青。
越聚越多的圍觀眾人無不嘩然,原來是貪人家的馬!
聽上去是李家小子勾引了人家的妾,攜著一群惡少搶人私奔,然后苦主上門,但又看中了李二郎當時騎去的馬。
于是兩人糾纏不清,一個搶人,一個圖馬……
真是好一場大戲啊!
李休纂微微一笑,樂、急、崩三絕略略施展,便讓前來的薛氏二人有理變無理,積蓄的大勢盡去,而且……
李休纂看著薛驥奴失言之后,面紅耳赤,搖了搖頭:“你看,又急!”
“你能不能要回來,有沒有資格與我說這些,還要先在刀上一論。”
說著李休纂徐徐抽刀,一舉一動,莫不攜帶大勢隨身。
剛剛他輕描淡寫,舉重若輕的應對和憊懶的神情,以及給圍觀眾人的印象,都在他徐徐抽刀的時候化為大勢!
叫人感覺,他一舉一動,莫不從容淡定,反觀對面,總是急躁不已,十分失態。
“圍觀者,他人亦是大勢!”
“所謂羅天六字真言,有一個小竅門——相比于事情和信息,我等對于情緒的記憶更加穩定和長遠,若是記住了當時的情緒,那么事實也會隨之淡化扭曲,這便是情勝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