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錢晨無法想象,扭曲大道是有反作用力的,道果已經是反噬最小的形態。
所有的反噬加諸于一點,反噬本身也成為了幫助修道者扭曲大道的力量,道果成圓,受力最為凝聚的狀態。
若是如法家所想,那無數散布的點共同扭曲天道,其反噬得混亂成什么樣。
而且,一個人的道理是凝聚的,是不破的,是有中心的,是堅固的。
那么一群人的‘道理’呢?
一群人的道理必然是模糊的,是容易動搖的,是易被干涉的,是較為虛幻的,如此扭曲大道,成就‘律法’。
豈不是任何一個道具都能輕易的以自身的道果,動搖干擾,徹底將其撕破?
喜口口聲聲說秦律,說律法,但錢晨從未感覺到仙秦律法的存在和力量,也無法察覺到昔年法家的前輩先賢究竟要凝聚怎樣的律法。
但他曾經在韓終身上,察覺到法家集大成的道君韓非子的一縷力量。
那種痕跡……
“唔!命格和命修應該只是仙秦對于非命道果的一種探討,甚至是仙秦和天庭交鋒的一個戰場,但律法,絕對是仙秦的核心,喜的身上,可以看到仙秦對于律法的堅持。”
“但在這個世界,偏門的命格之力大行其道,而仙秦最核心的律法之力,卻蕩然無存!”
“只能說明——此地并非是始皇陵的核心領域,而是一處試驗場!”
“如果正如我所想的那樣,法家的律法之道,是模仿道果的另一種開辟和創造,那么法家的瘋狂,可能還要勝過那群大方士!但凡扭曲大道,必有道反,所以法家的法經,凝聚的‘律法’究竟是什么!太一才是最清楚的,甚至比法家本身還要清楚……”
“我本以為仙秦有一群大方士,窮盡造化便已經是天下無敵了!”
“沒想到法家還有高手,想要挑戰諸天萬界修道證道的核心——道果!”
“仙秦有方士,有法家,還能支撐那么久才滅亡,果然是底蘊深厚,強橫無匹啊。”
錢晨聽著喜講述的道理,心里面緩緩扣指,算計道:“這段公、私之論很有意思,如果說個人以絕對的自我扭曲大道,乃是極端之私,求道乃是極端自私,極端自我的道路,那么法家凝聚律法,應該走的是另一條道路,極端之公!”
“凝聚律法,達成和道反平衡的秘密,應該就隱藏在這段公私之論中。”
“這樣一來,皇帝道果的那種恐怖道反,或許并沒有超乎始皇帝算計,相反,皇帝道果加上仙秦律法,才是始皇帝想要證的完整大道!”
“那他是怎么玩崩的呢?”
“這個喜對律法如此堅持,在命修的泥坑之中堅定信仰著法家的大道,是個真法家,或許……嗯!某種意義上他很有價值。給他機會,可能可以讓我窺見一絲法家真正的道路……始皇帝的謀算很深,他將非命道果,將仙秦和天庭相互爭奪的命運,完全擺在了臺上,讓人忽視了仙秦更核心,更本質的東西。”
“若非從喜的堅持上,讓我看出了此地蹊蹺的律法空缺,我也無法察覺他究竟藏起了什么東西!”
越是藏起來的東西,就越重要。
從此地殘余的仙秦體制中,錢晨察覺到了律法的地位無比重要,但就是這般重要的東西,如今卻是完全空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