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先賢所言的種種,涌上心頭,。
此刻,邵永以天地之大音樂聲去修正心中的種種尺度,端坐陰宅之中,隨著東風吹奏夾鐘,很快南風吹響蕤賓律管,北風吹響黃鐘。
邵永坐在宅中,八風吹不動。
原本單調的音律漸漸和諧,伴隨著心中縈繞,竹海天音的流淌,陰宅地支方位插下去的十二根律管發出了和諧的曲調,而這一刻,邵永也達到了天人合一,模模糊糊感應到幽冥地氣的變化,地氣演化十二地支的玄妙。
此刻,不遠處的屋宇上,掉落的瓦片忽然從地方飛起,回到了屋頂上。
東南角,早已經被拔空的那一叢紫竹,忽而萌發了一個淺紫的竹筍,筍頭甚至帶著一點嫩黃。
整個陰宅的衰敗之氣,陰晦之氣,失去了原本氣運華蓋庇佑,漸漸滲透沾染的濁惡地氣在那大音之中盡數被化去,地氣依著邵永之心運轉,很快,整個八品的陰宅煥然一新,風吹律管的雜音消失不見!
主宅之中,邵家老祖看著面前的青銅人頭甕棺面色陰晴不定,但就在遠處的樂聲傳入耳中的時候。
他忽而一震,面色大變,飛到了屋頂的重檐之上,和陰宅系于一處的心神凝聚鬼格虛陰,透過地氣流轉就要窺視那片小宅。
但樂聲如幕,他的六品神游鬼竟然不能闖入分毫。
邵家老祖感應到陰宅所成的鬼格受阻,面上更是凝重,要知道邵家的陰宅以風水地術連成了一片,相當于諸多陰宅融入了主宅,他身為主宅之主,依附的陰宅不可能拒絕他,更無法阻止他調用自身的風水地氣。
但此刻,邵永的八品陰宅依舊融入在主宅之中,非但沒有破壞地氣的運轉,甚至更加和諧!
可邵家老祖卻無法掌控其地氣,甚至連陰宅的假鬼格都無法感應,滲透進去……
“長安君!”
邵家老祖凝重道:“你僅僅跟那位長安君學了三天,第一天你說那位長安君在陳命師初講述道德,陳命師心懷不軌,聞之肝膽俱顫,不敢在長安君面前造次,因而奪你鬼格破你真命而去。我本以為你是真命被破,發了瘋!”
“但沒想到你回來的那一天,便擁有了不遜于我的命道造詣,藏兇神,破真命,挾大勢,厄運難傷,我亦奈何你不得。”
“如此命道智慧,真是可怖可畏!”
“但我沒想到你第三天再去見長安君,赫然已經到了一種我也看不懂你的境界,此音,此聲……竟然有一絲天音的影子。我不懂啊!我不懂!那位長安君,究竟看中了你什么?”
“難道你真的是天縱之才?”
“我爬了一輩子的山,你一日登頂。我看了一輩子的天,你一日飛升!”
“邵永!邵永!”
邵家老祖低聲喃喃,初時聲音低沉,很快已成吶喊,近乎撕心裂肺:“為什么我當年真命被破,鬼格被奪,只能沉淪地獄,受了厄運無數折磨,縱然崛起,亦是付出了不知道多少代價。而你呢?長安君,長安君啊!仙秦關內侯真就有如此大能?昔年我在鬼君座下聽命道,也沒有如此進益?”
“是我悟性太低,亦或是命道大命師鬼君亦不如長安君?”
這一刻,耳邊的模糊,近乎天音的樂聲驟然變得清晰。
邵家老祖感覺到自家的陰宅驟然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布下風水大陣,統合各方小宅融合在一起的福地雛形,種種不協調之處,風水陣法的微小沖突,漸漸的,漸漸的包容為一,在一剎那變得無比自然。
原本六品中上的陰宅,在這一刻驟然沖上了六品上。
陰晦之氣一掃而空,宅中眾人無不感覺心曠神怡,邵家老祖走出屋內,卻看到墻角的運寶銀杏,瞬間鋪滿無數金色的扇葉。
每一片葉子,都是一日的陰壽!
此刻,縱然他心中翻騰千種念頭,亦只能平息,苦笑……
“弟子如此,其師如何?”
“那位長安君,當真是……深不可測!”
如果說對于這個自己看著成長起來的小子,他還有幾分信心和把握,那對于背后那位神秘莫測的長安君,他便連想象的智慧,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