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些石像,都是仙秦拿天人以巫法煉制而成,若是這些石像都是一條條鎖鏈,錨定著皇帝道果。”
“若是必要之時,皇帝道果能將所有石人重新化為天人,驅使著它們掠奪人氣,重新將皇帝道果拉回地仙界。”
“那么中土各處墓葬,各處人家地基之中,埋著的,不是一樁樁驅邪避穢的石像,而是一個個索命的魔神!”
崔啖冷聲道:“我崔氏的老宅地基也有此等石人……”
“畢竟石翁仲的傳說由來已久,這石像又似乎真有神異,能受人祭祀,承載愿力,驅魔避鬼。為大戶人家所用,被視為吉物!”
他苦笑出聲:“始皇帝就是始皇帝!一代暴君!”
“只怕石像生之說,就是仙秦有意炮制的。”
“這樣一來,若是始皇帝復活,只需要皇帝道果一動,遍布中土的石俑大軍就會復活,被驅使著掠奪人氣,首當其沖的便是各地大戶,世家,我等毫無防備之下,便會被石像一個個拔掉,祭祀掉。”
“這股祭祀之力甚至能將整個皇帝道果連著始皇陵,降臨到中土。”
“只怕一瞬間,天地便會變換顏色,仙秦就能重新主宰中土大地!”
崔啖和清角仿佛看到了始皇帝重臨中土,石像大軍復活,攻伐各地,血祭一切的恐怖畫面。
第一波血祭,打掉各地的世家豪強,為皇帝道果降臨提供血祭之力。
然后便可收攏百姓。
以強權和恐懼,威嚇黔首百姓提供愿力靈情,搜刮信仰,讓整個仙秦帝國緩緩復蘇。
那時候沉寂已久的十二金人,橫絕界海的長城,被項羽破壞大半的阿房宮,以及各個周天星艦。
都會在這一根根愿力加持的鎖鏈之下,被重新拉回來。
仙秦各位道君的道果也會從毀滅之中,從各處寄托之處,被生生拉回。
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地仙界打造成鐵桶,與天庭對峙。
從一個儒家子弟,從地仙界人族來看,崔啖對始皇帝的大手筆,大氣魄十分欣賞,凌厲果斷。
復活之后,短短的時間便可恢復小半個仙秦的底蘊。
但作為世家大族,他真的笑不出來啊!
因為他家祖墳和老宅底下,是真的埋了石人的……
“這就是皇帝道果嗎?”崔啖苦笑道:“從不避諱血祭和強權,從不遮掩暴力和威嚇,但又以道德和律法裝飾它!”
“玉皇陛下!”
天人泣血哀嚎:“玉皇陛下!”
那條鎖鏈依舊漠然無情的抽取著它體內的一切,就像是一把把鈍刀,刮著它的記憶,用一種漸漸麻木的疼,癱瘓了它渾身上下。
天人猶如一個黑洞,貪婪的汲取周圍絲絲縷縷的人氣。
甚至連崔啖,姜尚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同情,都被吞噬了,都被吸走了!
但有著元神道果保護的人族,很難感覺到天人被自己心中空虛一點一點吞噬的感覺。
雖然知道,天人這番復蘇,是將自己等人當成飽滿多汁的橘子。
猶如一個饑渴到了極致的人,看到近百個柔軟多汁的橘子,只想要狠狠剝開他們的皮,狠狠攫取那甘甜的汁液。
但天人此番被徐福布置的巫道法門,祭祀儀軌折磨的不成人形,依舊讓眾人心生一絲同情。
眾人還不知道這便是巫道祭祀的本質,是神道的頑疾。
只以為這是皇帝道果在抽取人氣,只以為是皇帝道果在渴求人氣,畢竟皇帝道果需要萬民滋養,也是理所當然的。
崔啖嘆息一聲,對姜尚道:“師弟,你有沒有愿力煉制的神丹?”
姜尚微微一笑:“用香火天銀,愿力煉丹,乃是神道丹法,亦是丹道的一個重要分支,尤其是對于鬼神來說,這比普通的靈丹好用許多。師弟這里自然有些存貨!”
“給我一些……”崔啖道:“算了,全給我吧!”
姜尚便從法寶囊中掏出一把靈丹,崔啖以五色神光包裹了,送到了天人面前。
“服下這些丹藥,以石化狀態延緩那東西對你的攫取,應該能再支撐萬年,我等會在此地刻下祭祀之法,以后若是有人登上石山,向你祭祀,你可以幫他們粉碎太初神石作為回報。如此,當有一線生機!”
天人麻木的看了他一眼,一口將那丹藥吞下,然后便燃燒愿力,不顧鎖鏈的瘋狂抽取,徹底復蘇自身的血肉。
就連青黑的石質身軀,都短暫的恢復了一絲血肉的色澤……
“師兄!”
姜尚驚呼,崔啖也升起諸天神魔輪,護住眾人。
夏昳冷笑道:“亂做什么好人?被抽取人氣,自身靈情自我一點一點被消磨的感覺,人族是難以體會的,這對于天人來說卻是最恐怖的折磨,因為他們沒有元神大道的守護。”
“本來他都要石化了的,被你這么一送,又有了反抗之力,豈會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