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也是聰明,知道必有變故,便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等待錢晨彈完一曲。
這時候錢晨才回頭笑道:“你認識我?”
那陸師兄老老實實道:“曾聽聞崔啖表兄形容過前輩!”這話說的嘴上漂亮,只是形容哪能一面就認出來。事實上自從金川門大劫之后,九真一帶的仙門就讓門下弟子認死了錢晨的面貌,免得又出現一個‘道心堅定’之輩。
那白鹿門的管師姐挑撥裴俊虎之事,也被裴家爆了出來,裴家甚至還上門去找了麻煩,虧得孫真人袒護,才勉強應付了過去。
但也因此在九真再不受待見,只能苦役閉關去了。
“哦?”錢晨倒是來了一絲興致,問道:“他現在如何了?”
“崔表兄得了前輩的所賜的機緣,筑就了一品道基,已經被崔氏召回清河去了,據說要去京城為官。前途自是不可限量……而且‘一世龍門’王衍前輩也評價說:‘崔氏一門雙杰,兄長清河道廣,弟弟九真伏龍’。”
“卻是得了‘九真伏龍’的評語!”陸師兄說起來極為羨慕,還捧著錢晨道:“前輩劍懾金川,更是造就崔啖道基,也被譽為有望競爭中土二十八字的年輕俊秀。”
錢晨才不相信這話,他殺了金川門那么多人,雖然那些真正的郡望世家不會認為裴家是他們的一份子,但談起他這種人來,想必也不會說什么好話。
他調了幾個音,用上了一絲雷法之中震懾邪祟的威力,令人不由自主,便會說實話。
口中卻道:“哦?王衍是這么評價的嗎?”
陸師兄這才為難道:“王衍前輩對前輩的言行頗有不滿,崔琰請他評價前輩,他卻說前輩闖入別人門庭行兇,殺子送頭,行跡猶如強梁。此等俗惡之輩,焉能使我開口?”
錢晨微微一笑,只是以湖水濯洗瑤琴。
那女修驚愕道:“前輩為何以水洗琴,這琴又不臟?”
“沾染了紅塵濁氣,彈不出出塵之音了!”錢晨微微嘆息道:“本喜聞故友消息,卻沒想到卻被俗言沾染了琴音。”說罷便一副興盡而返的樣子,攜著琴離開。
那女修看著錢晨的背影,恍然道:“一世龍門躋身廟堂,如何能評價這等隱士的前輩呢?”
陸師兄也不由道:“真雅士也!”
錢晨走了一段距離后,才收起琴,淡淡道:“世家不過一群蠢蟲,也配評價我?真是夏蟲不可語冰……”
他不是在洗琴,而是在洗刀!
他其實很記仇的……能記數百萬載。
比如樓觀道的弟子供奉各種美食靈果,誘惑動彈不得的珠子,他就已經暗中決定,以后重建樓觀道后,一定立下門規,但凡供奉祖師的靈材,一定要放到臭!還就要擺在那群飛升的不肖弟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