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晨微微驚異,就憑一句話?這都能猜出來?
燕殊冷笑道:“一丘之貉而已……那些魔將,表面恭順,日后必然還是要鬧出大事的。正邪不兩立,魔終究還是魔,早晚一日,必成這李唐心腹大患。”
岑參搖頭道:“高、哥兩位將軍,終究與安祿山不一樣。”
他抬頭對錢晨,燕殊道:“自玄帝重用安祿山,封其為東平郡王后,其種種行徑,放縱魔修,殘害百姓,豢養魔軍。自會被有識之事看在眼中,就連那奸相……就連右相楊國忠,都數次諫言安祿山有謀反之心。”
“但楊安不和,已經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了。玄帝只以為是將相不合……并不在意,此次千秋節召安祿山如今,查其叛服不臣之事,便是楊國忠一力主諫。”錢晨嘆息道。
“兩位問我長安有何奇異之事,便是想查探魔修異動的線索?”岑參問道。
燕殊冷笑不答,顯然并不準備告訴這個他眼中的魔修同黨什么,反倒是錢晨,畢竟有半個預知掛,核心之事,包括錢晨等人偽造的身份,乃至輪回之地的秘密,都不能讓他知曉,但查探長安異動的事情,卻能讓他一助的。
岑參繼續道:“你們在這市面上,只能打聽到諸如截人屠馬的幻術之事,想要真正察知長安的異常……”他站起身來道:“我便有一樁異事可以說與你們聽。”
“此事發生在不久前的洛陽!”
“我有一位好友王生,乃是洛陽人士,亦是官宦人家,一日,其從洛陽建春門出城,往偃師而去。在路旁遇到新冢,墳前有白衣姬設祭而哭,兩婢相伴。那白衣女子生的十**歲,容色絕佳,王生問其因故,知是其夫游宦洛陽客死。尋夫無依,便在此哭祭。”
“王生好其色,便納之為妻!”
“數月后,王生因故回洛陽,洛中有道士任玄言,乃是奇術之士,一見王生的臉色,即云:‘所偶非人,乃威神之鬼。宜速絕之,尚可生全。’王生不聽其言。又十數日,王生遇玄言道術于洛陽南市,任玄言告又告之:‘君必死矣。明日鬼來,君即死。’遂贈以符,令置懷中,云可見鬼之本形。“
“王生滿心驚疑,第二天午時,其妻來時,過中門,王生以懷中符投之。那十八佳人即刻身形暴長,衣衫寸磔,渾身變得靛青如革,肌肉條縷可判,手爪如刀,鋸齒森然,赤目斜飚,長聲厲嘯。一把抓起王生,拎在半空。我那好友王生已經嚇得昏死過去。那鬼物道:‘膽子不小,敢讓我顯形。’便反手摔出王生,如擲破布。”
“而后厲鬼將其擲在床上,踏其背脊而去,可憐我那好友脊骨具斷,血肉模糊而慘死!”
“當日暮,任玄言來時,王生已死矣。問其仆那鬼是何形貌。仆乃告之。玄言曰:‘此乃北天王右腳下耐重鬼,例三千年一替,其鬼年滿,自合擇替,故化形成人而取之。若王生得坐死,滿三千年亦當求替。今既臥亡,終天不復得替矣。’”
“此事乃是兩個月前,發生在洛陽!”
燕殊聞言皺眉,一拍桌上的長劍道:“若是我當時就在,自不令那惡鬼害人而去,但如今此事已過數月,那什么耐重鬼,早已經替身離去。還說來有什么用?而且我們問的是長安之事,你說洛陽的有什么用?”
錢晨聞言卻聽出了不妥。
“洛陽乃是東都,號稱兩百八十寺,城中寺廟極多,有修為的高僧自然也是無數。何方鬼物,敢在洛陽城中作亂?而且那任玄言,既然已經認出鬼物之形,為何無所作為,任其被害?
只在事后解釋?他的言語中,有很多蹊蹺。”
錢晨問道:“那北天王,也就是毗沙門天王,亦或多聞天王,可是一尊托塔天王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