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蓄勁已久,如抵天際,高聳入云,橫貫天際,氣勢簡直囊括五岳的巍峨山勢,驟然傾倒,有情劍積蓄的劍勢,在此刻充分發揮了威力。
周遭山勢挺拔的轟雷聲,霎時間整個寂靜了下來,崩塌的劍勢化為洪流,要將尸魔淹沒。
這一刻劍勢的變化堪稱奇詭,上一刻錢晨口中“勢拔五岳掩赤城”的劍勢,突然就化為四萬八千丈的五臺山,向錢晨傾倒而來。
“我才是超絕五岳的天姥山!”
時機掌握得絕妙,尸魔薛丁山縱然有神甲護身,也無法防御這山勢傾斜,如山崩洪流一般的劍氣,它的怒吼聲中,無數劍氣哄然壓上,盔甲的縫隙被無孔不入的劍氣所透,大蓬黑色血雨,往外直灑了出去。
佛骨魔薛懷義,趁機將手中的白骨浮屠塔,朝著錢晨的后背砸去。
“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
錢晨身影反而如夢幻一般消失,出現在了尸魔薛丁山的眼中,佛骨魔薛懷義看著尸魔赤紅雙目中的劍影,周圍已經空空如也,哪里還能見到錢晨的身影?白骨浮屠砸了一個空,薛丁山語氣晦澀道:“他……他在我的夢中!”
“究竟是你是魔還是我是魔?”薛懷義仰天怒吼。
錢晨再次出劍,如同湖面映出的月影一般,一股凍徹一切的寒意,冰封了尸魔的意識。這一劍直斬意識的根源,帶著絲絲冰魄寒光的意味,演化太陰斬情刀意,化刀為劍,泯滅了尸魔的魔識。
“說好五劍,但我只用了四劍便殺了你……可見你意識之脆弱。尸魔只是尸魔,終究沒有兵家修士的那股戰天斗地,永不服輸之意。”錢晨淡淡收劍,就要遁出尸魔魔識。
這時,薛丁山口中卻發出一聲泣血一般,戰意橫沖九霄的怒吼。
“武則天!”
那言語之中,壓抑著四海之水都洗不凈的憤怒和痛恨。
那一腔戰意,對著冥冥之中不可見,早已經飛升九幽的女帝而發,怒吼聲的余波與錢晨對了一劍。
壓著顫抖的有情劍……
錢晨才凝重道:“縱然被煉化為神魔兩百年,猶然憋著這一口氣,我錯了!尸魔只是操縱將軍尸體的小丑,薛將軍真正的戰意,從未屈服!”
薛丁山尸體的眼中流出血淚,他緊握著鐵锏,意識已經被完全消磨,但猶然有一股不屈的怨恨和戰意。
薛丁山被女帝所殺之后,被祭煉成神魔,親手參與了女帝對李唐剩余重臣的絞殺。
薛仁貴以太帝時殘留兵家大將之身,被薛丁山尸魔偷襲至死之時,薛丁山殘余意識的悔恨和憤怒;妻子樊梨花被自己所殺,更是痛苦得五內俱焚,但這種種痛苦,憤怒,面對女帝的魔威,依然無法反噬,只能在魔識被斬殺之際,吐出生前最后一口氣息,沖破了魔刀的禁劾,吼出對女帝的質問。
女帝高高在上,或許不在乎這一聲怒吼。
但旁邊的佛骨魔薛懷義卻被誤傷了,這一聲帶著無窮戰意和兵戈之氣的怒吼,直接轟中了薛懷義。
暗金色的佛骨破碎,骷髏頭上都爆出了裂痕。薛懷義眼中的魔火遭受重創,怒吼一聲道:“大家都是被女帝所殺的可憐人,你為何還只針對我?”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
錢晨劍勢一轉,驟然化為無形無色的雷光,在這一刻,藏在那一聲怒吼之中,送入了佛骨魔而顱骨內。他微微動用了一絲內景真雷丹的丹氣,劍光震動,化為無音神雷送入了佛骨魔的耳中。
滾滾的雷音仿若從九天而來,雷光瞬間粉碎了佛骨魔的魔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