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坊之中,有無數被他弄殘廢的孩子。他把長安拐來的女孩,賣去洛陽的花街教坊,甚至還打通了宮里的關系,偷偷把貧苦人家的孩子,閹割了送去宮中……”
鐘馗又舉起一只惡鬼……
“這個是一個來長安表演獸戲的術士,能驅使犬鼠,手下的戲獸仿若通靈一般,能聽懂人言。”
“但實際上,這些貓大的老鼠,四肢著地的黑犬,都是他以法術,捏碎孩童的四肢,使其關節反折,又將活生生宰殺的黑犬皮毛剝下,以法術貼合在人身上。但這等小術,豈能瞞得過高人。他在長安表演了半日,就被一無名術士,驅使萬鼠活活咬噬而死……”
說罷,鐘馗便將其一口吞下,在口中大嚼。
伴著那惡鬼的慘嚎,他大笑道:“痛快,痛快啊!”
燕殊這時候,才松開了眉頭,他一把抓過旁邊的酒壇,對著嘴豪飲道:“果然痛快!”
張口大嚼吃的心滿意足的鐘馗接過燕殊遞來的酒壇,飲了一口,悵然嘆息道:“這世間,人比鬼還惡毒。我能管得了惡鬼,卻管不了惡人。這賊廝鳥的天條!”
鐘馗指天怒罵。
城隍亦是受天庭冊封的正神,卻是管不得人間事,降妖伏魔可以,但卻不能隨意出手,對付凡人,甚至是一些旁門左道。這也是有時候明明有一腔嫉惡如仇之心,鐘馗卻不得不憋屈旁觀的緣故。
當然,絕對不包括女帝登基那一次。
錢晨暗自里腹誹:那一次鐘馗絕對是真的慫了!
前菜用過,鐘馗終于開始磨刀霍霍享用正菜了,他鉤子上,劉駱谷神魂劇痛的顫抖著,還要被逼迫目睹鐘馗吞食惡人魂魄的這恐怖一幕,縱然是魔道心志如鐵,也不禁泛起絕望和恐懼來。
此時,一面法鏡發出的靈光照破了他的魂魄。
在一股猶如活剮一般的痛苦中,他的記憶被生生攝取出來,與此同時還有一個目光,垂涎欲滴的盯著他的魂魄,脆弱的神魂暴露在鐘馗的目光下,那**裸,毫不掩飾的食欲,讓他本能的戰栗襲來,恐懼如潮水一般不斷襲來。
“好肥嫩……”鐘馗忍不住拍了拍劉駱谷魂魄的屁股,贊嘆道:“這魂魄淬煉的好啊!這么嫩,還有嚼勁。魔氣和怨毒都炮制入味了。在兼具味道的同時,還保留了口感。如此美食佳肴,雖然并非我平生僅見,也是近些年來少有的大餐了!”
…………
三世法鏡之中……
“楊國忠一直在陛下面前,進我的讒言。雖然俺聽了你們的勸諫,內交好貴妃楊太真,外與太子、楊國忠決裂,對高仙芝、哥舒翰等魔門邊將也多有得罪,做孤臣姿態。”
“但李林甫之例在前,當年陛下是何等信任王忠嗣?其乃是玄帝假子,寵幸無人能及,然而李林甫一紙讒言,便叫玄帝心生忌憚,若非哥舒翰力保,只怕已經被處以極刑。”
“我比王忠嗣如何?”
三世法鏡之中,劉駱谷勸諫道:“將主雖不如王忠嗣,可楊國忠也比李林甫差遠了!”
“那倒是……”安祿山挪動肥胖的身軀起身來,他深深嘆息一聲:“李林甫啊!”
縱然那時李林甫已經被玄帝命人暗殺,他語氣之中,依舊不乏對此人的忌憚。
“今日我已經為平盧、范陽兩鎮節度,權勢遠超王忠嗣昔年。又有宰相楊國忠中傷于我,只怕隨時都會有不測之禍!”
“將主如今才為陛下立下鏟除李林甫之功,不妨等陛下召見之時,向陛下討要河東節度使,試探陛下是否有忌憚之心?”
劉駱谷一副對安祿山,對朝廷都忠心耿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