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不解道:“樓觀道有這般后手,為何不早些使用,非得讓自家被別人滅了門,才啟用這些布置?”
“這便是底蘊啊!”陶侃嘆息道:“底蘊不是為枯枝殘葉強留下最后一絲生機,而是在雷劈火燒后,為后面的種子遮風擋雨……樓觀道不經歷此劫,怎能掃去舊氣,開辟新的生機呢?”
小魚看著眼前倒映外界的明鏡,開啟陰陽眼,發現竟然察覺不出一絲的不妥,這幻境猶如真實一般,他抬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等人的所在,有些疑惑道:“這面神鏡,確實好像一只眼睛。但是我們好像不在眼睛外面,并非借著神鏡倒映外界,而是在借用這只眼睛,再往外看……”
“什么?”陶侃和青牛又是一驚。
青牛試探性的往鏡子前邁入一步,竟然跨入的鏡中。
小魚等人被一股沛然大力瞬間吸入了鏡子里,來到魔穴之中,出現在錢晨和雷禺等人之間,虛鑒生殿之前。
“這里應該是幻界,乃是那魔頭眼中的世界!”青牛驚恐道:“這里的一切,應該都不是真的!”
這個世界里,錢晨舉起了劍,雷禺雙拳之上雷光流轉,突然雷禺雙拳轟擊,跩出長長的雷光,朝著兩人一牛轟擊下來,雷光轟鳴,小魚在這一拳之下,毫無還手之力。
青牛奮角,與雷禺這一拳劇烈撞擊,無聲無息的波動四下散開。籠罩青牛的清氣只是微微動搖,而朝著雷禺而去的余波,卻只是讓他的影像晃了晃,猶如水波卷過一樣。
青牛瞪大眼睛道:“不公平,它是天魔眼中的虛影,我根本傷不了它!”
只聽一聲劍鳴,錢晨的鏡像已經拔劍。
陶侃袖中一杯傾倒,海嘯之聲澎湃,決堤四海天河水,傾天而下,化為滔天巨浪,席卷而去,那杯中天河化為水幕,卻被一道劍光從中分開。
錢晨頭頂一把天羅傘,劍光凝聚至極,猶如一道冰刺。
“這是什么劍法?”
劍光晶瑩猶如冰魄,內里的威力卻猶如凝而不發的雷光,一杯天河回卷之際,竟然被那劍光凍徹,繼而朝陶侃心口刺來。
如果這是錢晨真身,他一定會回答:“冰魄神雷劍!”
但錢晨的鏡像安靜之極,出手只要陶侃的命!
“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陶侃袖中,一道柳枝彈出,迎向那道劍光,柳枝纖細而柔韌,承接冰魄劍光,竟然憑著那一絲堅韌,將劍光完整接下。
枝條婉轉間,顫動,完全,彈起。
將生命的一絲堅韌,演繹得淋漓盡致。
卻是在錢晨劍法的浩瀚渾然之間,找到了生命最細微的萌芽。
就算是九數寒冬之中,猶然有生命潛伏的痕跡。
生死如常,輪轉之間確是自然……
陶家家傳劍法——挽歌辭!
“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陶侃柳枝幻化萬千,鋪天蓋地的朝著錢晨打去,陶侃所在的一點極度虛散,陰神茫茫,存之若虛,那一條柳枝卻仿佛陰神的寄托所在。
這一刻,陰神寄托劍上。
比起燕殊昔日出陰神寄托飛劍,更是精妙,那柳枝本就是一件奇寶,乃是陶潛真人昔年出游諸天之時,與靈根為友,得贈的一只先天靈根柳枝,寄托陰神于其上時,威力不遜于法寶級數的飛劍。
錢晨大袖一揮,一枚閃爍元磁神光的小瓶從袖中甩出,瓶口傾倒,登時無數雷澤神砂由其中傾倒而出,玉砂跳動在銀沙之中,無數銀沙依附在柳枝上。
以金克木,生生凝滯了你把萬千柳枝,繼而玉砂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