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人欲一脈分為正邪兩支,邪道的六欲劍訣,正道的斬情御劍訣。其中斬情御劍訣,有可能與錢晨修習的廣寒宮太陰斬情刀法有關!
錢晨私下里揣測,有可能是廣寒宮祖師無意中得到了太白劍宗的傳承,因為死要面子,不肯說出去,便把劍訣改為刀法,改頭換面一翻,成了廣寒宮的傳承。
無論這個猜測是對是錯,廣寒宗百萬年來修修改改,依照自身功法,完善《太陰斬情刀經》甚至連刀法的道理,也融入了廣寒宮絕情斷性以近道的理念。
刀法根基更是從七情六欲,化為冰魄寒光。
只怕太白劍宗的傳人來了,也只能看出其中有一絲自家傳承的影子了。
可對于錢晨來說,他雖然煉成了冰魄神雷,更是將冰魄神刀化為冰魄神雷刀,在其道之上,也有一番造詣。但他的根本終究是道門,漸漸冰魄神道也就不再符合他的路數了。
錢晨一直有參悟自家劍道的前路,少清傳承自劍祖,修煉本命劍胎的《天遁劍訣》,自是道門傳承,研修無礙。但經過廣寒宮修改,更接近以法入刀,神通化刀的冰魄神刀,便有些妨礙了。
“只是萬鬼御劍訣的殘招而已!”錢晨仔細觀察元皓這一劍的氣韻,不禁有些失望。
那無數鬼影纏繞在劍光上,無數雜亂的怨念、哀嚎和本能的掙扎,讓穩定劍陣的六道劍光運轉凝滯,乃至于有些微微顫抖,縱然如此,這萬鬼御劍陣,依然有可怕至極為威力。
劍光所過之處,那些被蠱蟲控制的水獸、蛟蟒大魚,只是一觸劍光,便被數十道碧火劍氣入體,斬斷了神魂和肉身的聯系,生生將魂魄攝取到劍陣中,被煉化為劍氣。
這一劍所向,江上波瀾不驚,卻不斷有妖獸的尸體浮上水面,一劍掠過數里的江面,所到之處,尸橫遍野,無數生靈魂魄為之所奪。
朱無常的萬蠱成瘟袋,種種詭異蠱術,在這一劍之下,都沒有半分抵抗之力。
蟲豸的靈魂弱小,莫說數十萬蠱蟲,就算再來百倍,也是在這一劍之下,魂魄剝離,只剩下軀殼的下場。
朱無常手中,雕浮著百足真龍的鈴鐺赫然動搖,鈴鈴鈴的鈴聲徹響大江之上,聽聞了鈴聲的陰魂登時躁動起來。
錢晨身邊的許陽嘆息道:“那位道友害死太莽撞了!對梅山的法術并不熟悉,梅山近些年愈發靠近左道,教中傳承的法術,自然也脫離不了陰鬼蠱蟲之流!”
“與萬蠱成瘟袋同列九門秘法的,便有這招搖落魂鐘!”
“這門法術非但能動搖修道人的神魂,更有驅鬼御魂之能,梅山教徒常常以此法修煉陰兵。那位道友劍陣雖然強橫,但他修為不足,而且傳承也有所殘缺,在他駕驅萬鬼之際,驟然被人引動鬼魂的戾氣……只怕,他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
知夏拔劍道:“待會萬鬼反噬,我們該怎么救他?”
錢晨微微搖頭:“這門劍陣沒有那么簡單……”
朱無常的聲音從對面傳出來,道:“這位道友雖然駕驅萬鬼,劍勢無匹,但你駕驅此陣本就勉強。我已經窺得你陣法破綻,生門所在,若是我引導萬鬼逆沖生門,你定然遭受反噬,只怕魂飛魄散都不足以形容!”
“到了這步田地,道友還不認輸?”
朱無常誠懇勸說道。
元皓在半空張開眼睛,駕驅劍陣確實極為艱難,他布下劍陣的六道符劍,符箓已經潰散,運轉越發艱難,可他卻笑道:“你太迂腐了!”
朱無常并不惱怒,只是淡淡道:“你我能有如今修為,著實不易,一念之差便魂飛魄散,著實可惜!”
“你不應該給我時間,原本我完成此劍,極其勉強,但你給了我時間,卻讓我緩過了氣來。我也告訴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