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一眼,輪回者看出大部分做妖人已經沉溺幻術之中,只有錢晨和燕殊,還有說有笑,有些清明的樣子。
但他也只是以為這兩人才進來不久,還沒被妖鬼完全迷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男子便無視了他們。
錢晨指著窗外的月光,伸手一引,杯中的月光便化為醇酒,被他喂給懷中的女鬼。女鬼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是誰,沉溺在自己的角色扮演之中。
甚至連她身邊的姐妹,那引路的美艷女子,乃至這院中的數十妖鬼,十多位做妖人都沒有察覺任何不會,仿佛錢晨和燕殊本來就在那里一般。
甚至她們身邊出現了更多盛唐的裝飾,一些身著唐裝的舞娘,也渾然不覺。
這并非是錢晨沉溺妖鬼的幻術,而是妖鬼被錢晨的幻術所迷。
“師弟好幻術!”燕殊撫掌道:“只是用幻術做酒,不是飲者所為,師弟太滑頭了!”
“月色如酒,嫣能不令人沉醉?”
錢晨笑道:“如此對飲三人,才不寂寞啊!”
錢晨伸手一指,便將庭院中那月下的一顆枯樹,悄然綻放一樹的櫻花,八重花瓣的紅白櫻花落下,月光照耀下,如夢似幻。
這已經不是幻術,因為在燕殊的劍心感應之中,那一樹櫻花赫然存在著,此花乃是心念而成,錢晨心念在時,便與真的無二。
法信禪師微微皺眉,轉頭看了那櫻花一眼。
心中疑惑道:“奇怪,這妖鬼在我法眼之中,纖毫畢現,但這一株花樹,為何會引得貧僧心動?”
但他并不的覺得,此時有一株盛開的櫻花樹有什么奇怪的。
錢晨依美人靠下,隨著他這一靠,身后的美人赫然生動。在燕殊眼中,她骨肉重生,已然從骸骨,復蘇成為一種奇異,猶如畫靈的生靈。
“大師!”嬌艷的女子碰上酒杯道:“這是素酒!”
法信禪師反手拉住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眸子,一個枯瘦的僧人,笑得卻溫潤如玉,道:“是葷是素,又有什么打緊?”
那宮裝女子冷哼一聲:“這和尚靠譜嗎?”她忍不住問道:“該不會是什么花和尚吧?”
周姓男子微微一笑:“你沒有經歷上次任務,那時候我還是通法境界,對一個結丹鬼使都差點團滅。那時候,這個法信禪師才剛剛受戒,你知道他在大明滅國之前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
“他是最后一屆探花郎,文采風流,以風流倜儻聞名于世。妖魔入寇之后,一朝風流散盡,他投筆從戎,為國而戰,輾轉人族十二城,數次兵敗,最后妖魔屠盡南明后,一夜白頭,落發為僧,立誓不殺盡妖魔,不入輪回,永世無間!”
輪回者微微嘆息道:“他落發二十年才受戒。戒喜、戒愛、戒欲、戒情,不戒殺!”
法信禪師和那嬌媚女子深深對視,他挽著她的腰,將她放下,自己湊上前去,女子嬌笑,一個捉妖人受不了了,他拔起長刀,指著法信道:“你這淫僧,特么老子看中的女人,你也敢搶!”
女子眼中煙波瑩瑩,笑道:“別理他!”
法信握住了女子的手,笑道:“我當然不會理他,這都是我的修行。”
“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