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信在殿中爭辯不過數聲,便被人帶了下去,很快就有人打開殿門,請了錢晨幾人進來。坐在左邊的長眉修士,清癯道骨,賣相倒是好,此時也沒有方才在殿中說話時那般的咄咄逼人。
衣著華麗,背后站著自家晚輩的結丹修士首先開口道:“在下百里棄,這位是飛云派掌教壺云真人……”
他為錢晨引薦了那長眉修士,又笑道:“幾位真人請坐!”
這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讓燕殊有些不適。
錢晨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么,便拉著兩位師妹和燕師兄坐定,游三,胡五六等人沒資格入堂,只能在庭下候著。
他們才剛坐下,便聽那百里棄給他們戴高帽子道:“法信師弟極是冒進,聽了幾句謠言便倉促下山,豈料卻中了妖人的埋伏。若非幾位仗義出手,只怕荒集上下的生民百姓,便要被那鬼使屠戮殆盡了。”
壺云也笑道:“這琵琶鬼使乃是白骨妖王麾下五大鬼使之一,向來兇狠,幾位真人能手刃此妖鬼,修為可見不凡。此正是人族危亡之際,幾位前來相助,我等自是銘記在心……”
“幾位既是想求見靈王,我等這便遣人相送。”
“只是鐵關事務繁雜,未能再招待諸位真人,還請恕罪!”
他們嘴上說的客氣,但讓錢晨等人置身事外之心,卻毫不掩飾。錢晨和燕殊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如明鏡一般,看來那少年道人出現在關口,以及其后的一系列古怪,都并非無因。
而是法信惹來的禍患!
這些人方才顯然已經是壓住了法信,從入殿之前他們的只言片語來看,法信應該是不愿錢晨等人受委屈,故而并未聽從錢晨的建議,而選擇認了他們的栽贓。
兩人目的達成,自然不愿再生事端,這才換了一副面孔。
法信發覺了是自己惹來的麻煩,連累了錢晨,便與他們做了切割。但燕殊是什么脾氣,錢晨又是什么傲骨。
兩人無法無天的性子,心中若是不快,屠了這百派聯盟,再去和孔雀王拼命又如何?
當即便聽燕殊冷笑道:“我卻不知道法信禪師有什么失察冒進,大意中了埋伏的舉動!只知道禪師涉險引誘紅衣鬼使,重創此妖鬼。而后琵琶鬼使來襲,我等也是聯手法信道友,才斬殺此妖!”
燕殊心里明白,見到這兩人還不知道其它三大鬼使和后來白骨妖王出手的事情,明白法信并未交代,他雖然不知原因,卻也明智的略過了這些。
百里棄臉上顯露一絲不悅的神色,壺云子在旁邊啜了一口靈茶,潤了潤嗓子道:“法信一意孤行,違背盟內要求,這才招來禍患,以至于被妖鬼所困,又惹來白骨妖王攻打。連累荒集差點被屠戮一空,雖然暫且破去人間鬼蜮,但功不低罪。”
“幾位降妖有功,卻不可被他蒙蔽,切勿自誤!”
他神情不陰不陽,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錢晨也笑道:“我從未聽聞法信禪師有何一意孤行之舉……白骨妖王來犯,乃是想血祭荒集數十萬人,欲行陰兵借道之儀軌。法信禪師察覺不妥,出手破壞妖魔圖謀,我等仗義相助,斬殺妖鬼無數。”
“恕在下不明白,如此何罪之有?”
壺云老道的臉徹底沉了下來,他淡淡道:“哦?幾位來歷不明,居然也管起了我孤竹國的家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