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晨已經退到了血池旁邊,身后便是血池,再無可退之路。
鬼女在天羅傘下,看著這一幕幾近絕望。
她伸出手想要推回天羅傘,但無論她如何費力,天羅傘只懸浮在她和童女尸體的頭頂,毫無動搖。鬼女猛然回頭,拼盡全力施展出自己攝人心魄的尖嘯,但蘊藏魂力的尖嘯橫掃而過,掀翻了神龕,對于黑袍人卻只是微風拂面。
此時,血池邊的錢晨卻淡然收劍,就此長身玉立于原地。
他如今神情平靜漠然,眉頭只是微微一挑,將其他表情收斂,面對黑袍魔修的傾力殺招,毫無動容,似乎有著不可動搖的強大信心。
鬼女身軀一顫,俯身抱住了女兒的尸體……
五十四只魔頭,足以輕易貫穿結丹修士的寶光。
黑袍魔修有信心,縱然是道門陰神、魔門修成本命魔神的魔修來了,面對如此神通,也難以翻盤。在他想來,錢晨此刻就算沒有露出驚駭至極的神情,也應該有一絲不可置信和絕望才是。但他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鬼女生前對道法神通一無所知,但是死后,也有了感應。
她幾乎本能的察覺到那些魔頭蘊含的恐怖力量,每一尊都是比她強上千百倍,那凝聚出來,帶著奪人心魄力量的神通,即使旁觀也讓她猶如沐浴冰水,感到徹骨的寒意。
天魔噬魂!
無形陰魔,無相秘魔撞上了錢晨的心口……
一朵紫蓮在錢晨身周憑空浮現,然后微微一顫,化作九片花瓣落下,將天魔噬魂這一擊之威完全帶走。
錢晨周身不染纖塵,黑袍魔修全力出手之威,看上去只是勉強凋謝了錢晨的一朵護身紫蓮。
他甚至感覺這一絲先天紫氣削落的勉強,甚至若非他約束了先天清氣神符的加持,只怕那天魔噬魂的一擊,就只能叫護身紫蓮凋謝一次,隨即便因太清神符加持而重生。
感應到先天紫氣削落后,自己便失去了吐納日出之時氤氳紫氣的一絲根本法力,錢晨對護身紫氣威力也有了大致的猜測。
那五十四只魔頭,似乎因為紫氣削落的原因,凝滯了一瞬,到了此刻才縮回黑袍魔修的手里。
“替命法術!”
黑袍魔修遲疑了一瞬,隨即便冷笑道:“那朵紫蓮只怕是你辛苦修成的替命法術罷!能襠下我一擊,也算神妙,可惜看你只凝聚了一朵紫蓮,擋了這一次,難道還能替你再擋下一次嗎?”
錢晨卻微微感嘆道:“你這一擊,也算是摸到了先天紫氣蓮花的下限……若非我壓住了太清神符,多半還削不去這朵蓮花。”
他說完后嘆息一聲:“這蓮花下限,大概就是你全力一擊的程度了!上限估摸著約能擋住陰神的傾力一擊,想來那孔雀五色神光刷來,也只能刷掉我幾朵蓮花。這等法力居然不過結丹,吐納一日便可凝練一朵紫蓮。三清大道,這還有王法嗎?”
錢晨不禁搖頭,雙目淡淡掃他一眼,暗含悲憫。
他抬起手來,隨手一指,就是一道太清神符打出。
黑袍魔修看到清光化虹,帶著神光璀璨看不清真形的符箓,打到了自己眼前,連忙祭起一面主魂黑幡。
清光打在黑幡上,太清神符往上一鎮,便讓那黑色小幡墜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