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大喜道:“六哥可否指點一二……”
“這個字!”那華服少年沾了酒漬,在案上寫下了一個字。
在錢晨眼中,那金杯下扣著的東西一覽無余,但他也沒準備自墮身份,去爭奪這個彩頭,正如那些世家老朽所說,不過是小輩的游戲罷了。錢晨真正關心的,還是司馬越勾結魔道的圖謀,這次在建康赴宴,他便把耳道神帶了出來,讓它去順帶探聽一些消息……
此時,在距離他不遠的一處席位上,一個莫約**歲的小姑娘,正在用手托著一只灰毛小鼠,她眼珠轉動,悄悄左右看了看,偷偷從自己的荷包中摸出一枚丹藥,用小手摳下來一點,喂給那只小鼠。腳下的一只白毛幼狐眼巴巴的看著,急的圍著她腳邊嚶嚶嚶的叫喚,而那小姑娘卻只顧著的去喂小鼠,透著一股孩童特有的認真神色。
她好像察覺了什么一樣,突然抬頭,看到一個拇指大的小人,正站在離她不遠案幾上,含著食指,垂涎的看著她。
小姑娘微微一愣,繼而驚喜道:“小小個子,你也想吃嗎?”說罷,便在她筑基所用的固氣丹上又摳下米粒大小的一點,粘在食指上,去遞給耳道神。但耳道神這個饞貨,早就被錢晨養刁了嘴,那里看得上這種下層修士筑基才會用到的低劣丹藥,它不屑的聞了聞黑乎乎的丹屑,指手畫腳,咿咿呀呀的說著什么?
那小女孩面露驚恐之色,趕緊抓住灰毛小鼠,藏在懷里道:“不行,小灰不能給你吃!你不可以吃小灰……”
灰毛小鼠靈覺敏銳,早就察覺了耳道神不懷好意,小小的身軀瑟瑟發抖,躲在小姑娘的手心里,驚恐萬分,看著耳道神的眼神就如同膽小的耗子,看見惡貓一樣。
耳道神性情頑劣,在錢晨手下,時而和金銀童子聯手欺負后來的精怪,時而又獨自對抗聯手的金銀童子,霸凌經驗十分豐富,在平湖福地中橫行無忌,也是一方之霸。
完全是個帶惡神!
若是小姑娘稍稍硬氣一些,它還不敢猖狂,但這般軟萌,登時就助長了它的惡氣。
耳道神小小的身子,氣焰十足囂張,叉著腰跳到小姑娘面前,趾高氣昂,讓錢晨看了都想打它一頓。
小姑娘的眼睛里已經盈出了淚水,不停搖頭:“不可以吃小灰,也不要吃小白!我把好吃的都給你好不好?”說著,小姑娘便把自己荷包之中藏著得靈丹都拿了出來,攏共不過幾枚,托在手上,怯生生的看著帶惡人耳道神。耳道神也就是享受這種欺負人的感覺,這些靈丹對它半點用處也沒有,卻要在灰毛小鼠面前,吃的極香,下方的小狐貍嚶嚶的跳了幾下,被耳道神一瞪便老老實實了!
這些小獸都是靈魄受人供奉,所化的精怪,于耳道神來說正是天生的食物,往往一個眼神,就壓制得它們不敢反抗。
那囂張氣焰,錢晨看的是手癢癢,食指虛彈,在酒案上的耳道神便被一股無形法力彈得飛起。
它手中的靈丹脫手而出,在案上滴溜溜的滾動,小姑娘連忙撿了回來,小妖怪聳拉著腦袋,奄奄的便要離開,這時候小姑娘反而膽子大了起來,伸出指頭,小心的戳了戳它,耳道神回頭叉腰,昂起小腦袋,小姑娘笑出了聲,又伸手戳了戳它。
這時候,旁邊傳來“咦!”的一聲。
耳道神飛快的消失不見,女孩聞聲抬頭,欣喜道:“爺爺!”
一位透著一股精明之氣的消瘦老者,正在驚疑不定的看著耳道神消失的地方,低聲道:“剛剛那好像是耳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