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微微躁動,此時錢晨的身軀,已經從腰部分裂成兩個身體,一個張開雙臂,擁抱了黑暗,一個繼續回頭,微笑著看著司傾城。
魔首探入了黑暗中,兩只長長的,猶如僵尸的利爪似乎抱著什么東西,它裂開的血盆大口,脖頸伸的長長的,猶如燭龍一般盤旋在黑暗之上,垂涎的看著手中的東西,眼中的血光照破了黑暗,露出懷抱中一個圓形的陰影輪廓。那黑暗中的聲音道:“你冷靜一點,先放開我這顆腦袋……”
“我們是朋友了?不是嗎?朋友之間,你不應該請我吃一個腦袋嗎?”
黑暗中的聲音遲疑道:“我不認識你,能放開我嗎?”
“咕嘟……咕嘟……”
魔音突然用蒼白,僵硬的聲音問道:“你在吃什么?”
“沒有……”錢晨的魔首含糊道:“我在,我在啃指甲!”
黑暗中繼續傳出,嘎吱嘎吱,好像在嚼脆骨而聲音……
“你還不阻止它!”黑暗中的那個聲音,突然對錢晨正常的那個頭顱道:“它已經吃掉我一邊耳朵了!還想吃另一只,你還管不管一下了!”
錢晨嘆息一聲:“你把它打回去,我繼續鎮壓住它。”
黑暗突然暴漲,那懸山之外無窮無盡的黑暗,化為一只巨大的手印,將錢晨顯露在外的魔性突然打回他體內,錢晨祭起道塵珠,將那一點深邃至極的魔性,鎮壓在了最深處。
“我不會放棄的,未來魔祖!”黑暗中的那個聲音最后留下一句狠話道:“你答應過我們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黑暗從錢晨的面前退潮而去,恢復了平靜,司傾城這才掙脫了那股詭異的氣息,抬頭看到錢晨正關切的看過來,之前的錢晨身上的魔性……陰影,魔首,黑暗,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認真的看了很久,錢晨的眼中卻只有關切,并無摻雜其他的神色,司傾城扶著額頭道:“我剛剛凝視黑暗太久,出現了幻覺,竟然看到師兄你……這片黑暗太可怕了!”
司傾城害怕的抱住了自己,道:“有一種深沉的魔性,哪怕只是看了一眼,都會受到影響,看得久了,可能會身不由己走進黑暗中。師兄還是趕快進來,別太靠近它!”
錢晨嚴肅點頭道:“這里可能是距離九幽最近的地方,難怪方士只能升起懸山浮島,用燭龍火精來守護這里。”
司傾城有一些后怕,拍拍胸脯道:“有人在瀑布后面發現了方士留下的一座宏偉的宮闕,燭龍火精就在里面,可能會有一些方士留下的東西,如今世家和仙門的幾位真人準備聯手打入宮殿之中……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吧!”
說罷,也不待錢晨回話,便拉著他向虛空石臺而去。
兩人身法極快,只是晃動之間便跨越二十里,回到了虛空石臺所在的河畔,錢晨和王龍象打了一個招呼,便向拿出瀑布看去,只見飛流直下的百丈湍流背后,泛著猶如火焰燃燒的洞明,整座瀑布猶如在發光一般,在夜里極是美麗震撼,一眾世家真人正在攻打瀑布之后的禁制。
司馬越祭起東宮禁殿,殿前神光化為一座神橋,想要跨越瀑布,進入其后的宮殿中。
神橋破開了水流,瀑布沖擊的力量雖大,但對于東宮禁殿來說,應該也只是浮云,但神橋卻在動搖,好像瀑布砸下的每一滴水流,都猶如山岳一般沉重,那無數水流砸落下來,幾如天閘落下一般,叫那神橋不斷顫抖,不過兩個呼吸,便神光破碎。
朱真人頂著山河相鼎,艱難從瀑布之下掙扎出來,叫道:“方士留下的禁制厲害!這瀑布大多數水流還算正常,但偶爾會夾雜幾滴重如山岳的真水,把我的山河鼎都差點砸落下來。”
周胤凝重道:“那種奇異真水,大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