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晨道:“此人,是否是謝公埋伏的暗手?”
謝安長久沉默,方才百步飛劍一出,他便知道嵇眕的身份再也掩飾不住了。
但是否交出這個臥底,又或者陶天師知道了嵇眕的身份,是否會給嵇眕帶來危險,讓他不得不深思熟慮一番。
梳理了許多東西,謝安眼中精光一閃,道:“鬼哭宗和司馬家在魔道的勢力,可是太白你所剪除?”
錢晨坦蕩的點頭承認。
謝安語氣幽深:“看來,我還是小看了太白!”
他語氣幽幽,回憶起了往昔,道:“嵇眕本是長樂亭主之女,亦是老朽故友嵇康之后,其父嵇紹拜在張天師門下,卻向來不喜他這個醉后與龍宮侍女鮫人產下之子。因此他自小養在龍宮之中,由其祖母長樂亭主撫養長大。”
“老夫陽神之后,曾經受龍王邀請,赴宴龍宮,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此子!”
“那時,他不過**歲,受龍宮諸多龍子的欺辱,心性已經偏激,我視他如徒如子,本待將他帶入中土,拜在一個正經仙門的門下。”
“奈何眕兒對其父心懷怨憤,不愿如此。他從廣陵散曲中悟出一劍,要光明正大,親手在信念之上擊敗其父。長樂亭主與我只能將他安排潛入九幽魔道,以報祖父之仇,繼承嵇康的道統,讓他不必做一個婢生之子。”
“眕兒身世凄苦,為了我等的圖謀,用間魔道數十年,如今可以說是命懸一線。望太白力所能及之時,能搭救他一二,老朽,再次拜過了!”
謝安對著小他許多的錢晨,大禮相拜。
錢晨連忙上前扶起他,道:“既是正道義士,當不令他有所差錯。”
謝安掏出一枚龍形玉佩,遞給錢晨道:“以此玉配為信物,再說上一句:廣陵絕響,聶政之勇!他便會知道太白來意……”
謝安說到這里,不禁上前抓住錢晨的手臂道:“太白,我負他甚多,切不可視其為棄子!”
一代陽神之尊,如此認真,可謂是情深意厚了。
相比之下,正牌的親孫謝靈運,反而像是領養的。錢晨知道謝安這般交代,若是自己為了完成任務,將嵇眕坑死,謝安為了大局還能忍耐,但事后一定會翻臉。
“若是嵇眕不能動,那么要冒風險的就是我們了!”
錢晨嚴肅道:“必須找出我們之中魔道的眼線,而魔道的手段極多,用尋常的辦法去查,恐怕是查不到的。”
謝安也輕輕頷首道:“嗯!魔道的手段,只怕下在那人身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就老夫知曉的,能讓我們難以察覺的辦法,便有七八種之多。我們這群人中魚龍混雜,又有司馬家那些反復無常的小人,想要找出眼線,極是困難。”
“所以,只有一個辦法!”錢晨平靜道:“打散所有人!從魔道的反應推斷,眼線在誰身上!”
謝安瞪大眼睛,胡須被自己吹得一飄一飄的,瞪眼道:“這樣一來,豈不是會被魔道一方各個擊破?”
“如果傅老魔、段老鬼他們不能出手呢?”錢晨毫不猶豫道。
“魔道之中傅老魔、段老怪,還有真傳道的不死道人、心佛寺的無相邪佛,這四人乃是陽神之尊,非我不可應對。若是這四人被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