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妖僧抬起了頭。
從雙眼橫切而過,抹瞎了一雙眼睛的血痕突然再次生動起來,滴滴鮮血,從傷口流淌而出,這具軀殼七竅之上留下的刀傷,猶如活物一般蠕動,不斷的有鮮血從傷口流淌而出,浸潤了他手中的血色長刀。
前方一位面色僵硬,猶如死灰一般的道人,矗立石臺之上,背身對著妖僧。
他緩緩開口道:“難怪我始終參不透,藏在暗處的你是如何牢牢把握大局,始終占據上風的……甚至讓傅老魔,都對你都有幾分忌憚!原來是燭龍魔君背叛了我們!”
不死道人平靜道:“而你的修為,也比我想象中的更低,須得借助燭龍魔君相助,才能搏殺幽忘、無目!”
妖僧咧嘴一笑,并未回答,整個人都融化成了一道血影,勾起祝融血刃,血紅的魔刀這一刻才爆發出所有威力,九幽邪鐵打造的刀身散發出濃郁的血光,在刀內太古魔魂的駕驅下,猶如一團燃燒的血焰。
刀光化為一線劈出,并未施展什么花俏,只是將血光刀氣打磨到極致。
所有神通法力,血色長刀這一路走來,斬殺的人殘留的精氣,都融匯在這一刀之中。
一尊獸頭人身,背生雙翼,身披紅鱗,耳穿火蛇,腳踏火龍的魔神虛影,出現在妖僧背后。
這一刀,并非是天魔化血神刀的刀法,而是侵略如火,純以刀勢斬出蘊含瘋狂的毀滅魔性的一刀,鋒銳、狠絕、無匹、難當,摒棄了錢晨從天魔化血神刀學來的那種不可思議的魔性變化,而是向祥佑學習,如大解脫魔刀一般,認認真真,樸樸實實的斬出一刀。
只是那一刀,是在無間地獄磨礪千年而成,而這一刀,卻是錢晨模仿太上天魔出世之際,紅蓮盛開的那一縷刀意。
紅蓮降世,焚盡舊世!
刀光之中有——大恐怖……大絕望……大破滅……大毀滅!
刀光猶如紅蓮業火,燃燒了一切,極盡侵略性的向不死道人斬去。
不死道人手中出現了一柄散發清光的小尺,小尺一面刻畫二十八宿,以大道赤書三百字書寫了一篇玄妙的道經,錢晨掃過一眼,心神都為之一蕩漾,這篇道經絕對是出自太上道祖的正版貨色,真傳道果然是有跟腳來歷,其祖師被太上驅逐,并不是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
只是這一篇道經,便不遜于樓觀道的某些核心傳承。
而木尺的另一面,則刻著一尊威嚴無比的神魔,那尊神魔三頭八臂坐在九幽之上,八臂輪轉,屠戮諸神,面目猙獰恐怖。祂的八只手臂輪番打出八種道印,鎮壓神庭,打入九幽……
“這不是我的太上天魔身嗎?”
錢晨心中震驚,差一點就影響到自己斬出的那一刀。
他心中凝重,摒棄了這些雜念,祝融血刃與木尺交擊,喧囂的刀勢只是一滯,卻變得更加瘋狂,那猶如紅蓮業火一般的刀光竟然生生蕩開了木尺,斬了不死道人一刀。
其猶如死尸一般慘白灰暗的身體,從肩膀到胸膛,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而那股毀滅一切的刀意,竟然泯滅了刀口處的生機。
讓已經死亡的身體,在刀痕之下再一次死去。
不死道人所修——真傳道的寂滅魔體邪異無比,其修行之法,從入門開始便極為兇險。筑基之時便要‘死’去一次,然后從死亡之中歸來,修成長生道體(不死魔體),之后便是想方設法,一次一次殺死自己,一次一次從死亡中歸來,最后越來越接近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