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晨隨手將這尊高達三尺,散發著不俗的靈氣波動的血珊瑚扔到一旁。
去陪之前釣上來的腦袋大的海底寒鐵礦石,沉沒的飛舟龍骨,以及巨大的妖獸骨骼和一團被曬得有些焉巴的碧膽鹿角草作伴。
顯然,今日的這一幕并非偶然。
錢晨已經怠惰數日,每日除了八個時辰的日常功課,煉化五德,就是耗費在這毫無意義的嬉戲之中。
此時籠罩礁嶼的云霧已經散開了數日,周圍的修士也都知道,這位一到新洞府就開始閉關的鄰居,終于出關了!
不遠處的另一座稍大一些的礁嶼上,縱起一道遁光,向著錢晨飛來。
遁光散去,卻是一位老道士踩著一雙飛魚翅煉制的飛遁法器,攜著一位十四五歲的道童,懸浮在錢晨礁嶼的上空。
老道打了一個道揖,道:“這位仙友萬福!老道乃是左近落霞礁的修士,與道友洞府離得近些,前日里道友緊閉洞府,卻不好打攪。今日見道友有暇,冒昧來叨擾個!還望道友莫怪!”
“既是鄰居,我自是歡迎道友常來走動!”
錢晨請老道落下,隨手招來一團云霧,捏成兩個蒲團,又讓身后的金銀童子去端茶待客,老道打量了那兩只小妖怪幾眼,好奇道:“這莫不是中土的精怪,金銀郎君?”
大的叫金銀郎君,小的就叫金銀童子。
錢晨養的這兩個估計之時細碎金銀錠成的精,不比富貴人家埋藏的金銀窖里面的銀冬瓜、大金錠。
不過這些小精怪雖然稀罕了些,卻都不是什么有**力的妖,錢晨也就不隱瞞什么,笑道:“兩個不成器的童子,叫道友見笑了!”
老道士很是好奇的打量了幾眼,才回頭道:“海外少用金銀,縱然有金銀散落,也是沉入海里,沒有地氣蘊養,因此這等精怪甚是少見。老道也是沒見識!讓道友瞧了個笑話!”
錢晨注意到,老道身后的那個少年倒是不拘謹,接著老道的遮掩,眼珠亂動,悄悄將這處礁嶼打量了一個遍。
即便看到錢晨堆在角落的那一堆‘雜物’,也未有什么驚色。
“在下散修風閑子,這是吾座下的劣徒何七郎,不知道友如何稱呼,仙鄉何處啊?”老道落座之后,便通報了姓名。
錢晨把手一供,看了這對奇怪的師徒一眼,笑道:“在下錢晨,亦一名散修!近日中土不靖,并非修行之地,便往海外避避風頭!”
風閑子卻也消息靈通,感嘆一聲道:“前番魔道禍亂東南,甚至打上了建康,虧得中土道門三位天師出手,這才驚走了一位,拿下了兩位天魔!這可是近年來少有了元神真仙出手。”
“那魔頭猖獗,居然犯到了三位天師手上,如今天師行霹靂手段,這番劫數之后,中土當是大安了!道友這會出來,卻是算錯了!”
錢晨搖頭道:“中土世家仙門林立,終究不是我等散修存身之處,海外廣大,才能有所作為!”
“而且……”錢晨結果金銀童子奉上的靈茶,抿了一口,示意師徒兩人也用些茶水,繼續道:“相比天師,我等螻蟻一般的人,縱然魔劫平定,但余波不止,說不定就遇上一個逃竄在外魔頭,了送了性命去!”
風閑子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
他也抬起茶盞,吞了一口茶水,本來這等待客的靈茶,風閑子并不當一回事,但豈料靈茶入喉之后,一股濃郁的化不開的靈氣突然散開,馨香醇厚,化為一線沉入咽喉。
讓他一時失措之下,被靈氣堵了個結實,好不容易才吞下這口綿延不絕的靈氣,感覺身上的舊創都暖洋洋的,得到了絲絲滋養。
“這茶……”風閑子失色道。
錢晨一時倒是忘了自己手中的靈茶都是向司師妹換來的好貨,乃是司馬家莊子里出產的上品。
好在他這個身份,用些好茶倒也不突兀,便假作驚訝的瞪了金銀童子一眼,‘強笑’道:“些許靈茶,些許靈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