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修道人有過目不忘之能,但錢晨回想自己殺過的那些修士,也是要一會才能盡數想起來,殿上的這些人,更是要轉過幾個念頭,才能將他們的姓名對上。
韓妃對了自己記憶中那些人物,才將目光轉向了錢晨,此人仙風道骨,風姿不凡,而且位列龍宮太子之側,乃是此番賓客之中地位最高者,奈何她居然對這般人物全無印象,便有一絲好奇,心中暗道:“那位前輩風姿不凡,又與敖壬太子親善,想來也是一位有道高人,前輩散仙之流,若非我還有要事在身,倒是可以奉承結交一番!”
突然,座上的赤獠教主開口道:“太子此番龍宮的菜色雖好,但我乃是蠻人出身,素來飲血茹毛慣了,這些海味雖好,我口中卻淡出了個鳥來,不若上些血食,**的快活?”
敖壬聞言看了一眼身邊的錢晨,心中恍然道:“是了!我隨中土的風氣慣了,摜是愛吃些熟食,進行炮制的珍饈,忘了他們魔道中人的那口子愛好……”
隨即心中又是遲疑:“那老魔頭十分兇殘,我可沒有豢養凡人的習慣,若是他向我討要菜人做血食,那該如何是好?”
當即不敢怠慢,呼喝一聲令人將后面豢養的異獸牽了一頭上來,那異獸其狀如馬而白首,身上花紋如虎而赤尾,正是一頭異獸鹿蜀。
那赤獠教主看了錢晨一眼笑道:“還是太子知我心意!”說罷便大手一張,赤黑的五指探出,驟然暴漲十丈,將那只鹿蜀抓到了手上,湊到嘴邊,一口便咬住了它的脖頸,大口大口的吞咽其那一腔熱血。
鹿蜀四蹄掙扎,哀鳴不已,叫聲猶如玉石佩鳴,雖然凄厲,卻并不刺耳,反而猶如琴聲錚錚,令人哀傷。
錢晨身后的白鹿刨著前蹄,有些躁動起來。
一時間帳中修士們便有些涇渭分明,清修之士,雖是旁門但法力養得還是一股清氣的,便有些暗暗皺眉,對著血腥的場面略顯不適,氣息駁雜,旁門路數之中摻雜了巫鬼魔道的,便熟視無睹,甚至有些還食指大動。
須知巫鬼之術修習起來便會改換身心,口味發生變化,需要生吞血食,來平抑心中躁火的不在少數。
就連龍宮中人,也有分化。
敖壬固是有些不耐的,他自幼錦衣玉食,早學了中土世家的風度,但他麾下的妖獸卻是飲血茹毛之輩,不少面露兇光,精神振奮起來。
赤獠教主吃了這頭鹿蜀一般的血,待到其生機微弱之際,才從埋頭起來,呵呵笑道:“我那赤獠島上也有許多人口,但貧瘠的緊,平日里吃的血食也只有牛羊而已,似太子這般豢養鹿蜀異獸,龍宮之寬裕,著實令人羨慕。想來還是昔年四太子設宴招待之時,最是大方,那一次宴席之上,每個客人都有一對有根基的童男童女。”
“入口鮮滑,令人難以忘卻啊!”
“我在赤獠島上如法炮制,令麾下島民每年獻上一對,奈何蠻人肉粗,縱是小兒也不比中土之民鮮嫩!”
此話一出,座上大半修士赫然變色,就連敖壬太子神色都有些勉強,他幾位兄弟之中頗有一些獸性遺存,甚至特此彰顯氣概的,命領地中的海國祭祀童男童女的,并非少數。
赤獠教主如此惡形狀,倒是令錢晨眉頭一挑,讓始終注意的敖壬心中一驚。
“不好,怕是勾起了這老魔的兇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