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著瀝瀝小雨,陰暗的云層緊貼著灰色的高樓大廈,猶如二十一世紀早期的城市景象。
綠帽轉頭看了一眼,便關掉了全息投影的窗口,風聲雨聲瞬間停息,露出本來赤青色的色調,血光和青磷似的光焰照亮了狹小的房間。
這猶如光污染的弧光里,映照著房間里放滿了制物架和收納箱。
堆積的溢出來的雜物之中,有中央區流出的盜版軟件;邏輯已經失常的ia芯片;還有一架半殘的公司制式安保機器人;以及一些中央區走私出來的玩具——
破舊的飛劍,殘破的木質符箓,仿桃木紋的合成材料上用激光篆刻的符箓已經被磨花,看得出來是仿造得《昆侖》中最為新手的法器火符!
七十年前,《昆侖》內測。
五十年前,《昆侖》中央區公測。
三十年前,《昆侖》才在其他自治行政區公測,包括綠帽所在的馬來洲,也是如此。
當然早在《昆侖》公測之前,馬來洲的大財團早就已經通過種種途徑布局《昆侖》了!
綠帽看了一眼AR增強現實投影在視網膜上的虛擬腦機,沒有理會上面閃爍的消息提醒,虛擬腦機之中運行著公司出品的虛擬人生游戲。
游戲中模擬綠帽信號的ai,正在和高價解鎖的‘妻子’愉快的做著某些原始的運動。
因為高智能ai是超高危違禁品,無論中央區還是馬來洲都是全面禁止的,綠帽自己利用公司偷來的廢棄芯片改造的ai,只能模擬他做一些簡單的活動,瞞過公司的檢測。而虛擬網上最簡單,卻又最普遍的活動,就是這種運動了!
保證即便是公司的高智能ai,也分辨不出來這最原始的活動,是ai模擬還是真人運動。
公司的管理程序ai燭明,檢測著所有員工的腦機,甚至不需要做侵入式連接,就能監測員工的活動。
畢竟只有連接底層虛擬網,進行《昆侖》級別的虛擬游戲和潛入式虛擬運行,才需要侵入式連接,也就是將一根電纜似的管子插在后頸。
而表層的現實增強層面和中層的虛擬現實層面,第四代腦機接口已經可以無線工作,將模擬神經信號連接到大腦皮層。
所以綠帽才堅持使用第三代腦機接口,將接口處稍稍個性化改裝一下,便能偽裝成第四代瞞過公司的檢查。而無線連接虛擬網的功能,則由他眉心代表正一派修士身份的松果義體——感應式神經連接器‘道箓’替代!
道箓可以將神經電信號轉化為數據信號,連接虛擬網絡。
但因為沒有運算芯片,所以對大腦負擔非常大,只有意識力出現質變的虛擬修士才能承擔。也因此,虛擬修士雖然可以通過意識力編程,干涉虛擬網程序運行,隨時接入虛擬網絡,但一般情況下,只能施展預設的定式程序‘術法’……
“虛擬腦機的沙盒系統沒有被入侵的痕跡……公司應該沒有這么塊發現我!”
綠帽現實中的名字是白瑯,他借著全息投影的光污染,從滿是營養液的休眠艙中爬起,摸到了脖子后面那根纜線上,微微用力,將其拔出!
纜線有彩光流動,猶如深海中發光水母的觸須。
一道道流光彷如連接著他的虛擬網之間的信號,將他和休眠倉背后,猶如衣柜一般大小的金屬機箱連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