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從容步行,穿梭在這千蛛絲網陣中,猶如閑庭信步,竟再未出一劍。
潘劍萍緊張的屏住呼吸,這才明白過來這般資深的輪回者,就算封印了法力神通,一人一劍,僅憑眼力便能破解她苦心參悟出來的法門。
這青衫仗劍的青年劍客,只怕早就看清了方才人皮燈籠那花里胡哨的手法,心中對每一根絲線都了然于胸,于是只出一劍,斬落一根絲線,剩下的無論如何牽動,都在他掌握之中。
燕殊手中劍影再落,于人皮燈籠空蕩蕩的眼窩中刺入,洞穿了那一點燭火。
整張人皮驟然塌陷下來,而人皮未損分毫!
青燈主冷冷一笑,那持著燈籠的白影里飛出數十張人皮,猶如一只只厲鬼一般,朝著燕殊撲了上去。
這些人皮之中都燃燒著青色的燭火,猶如一個個燈籠,環繞著燕殊旋轉。
而青燈主剛要出身嘲諷幾句,就看到燕殊背后的劍匣飛出一道又一道的劍光。
那些各懷詭異神通的人皮,有的化為影子,要落在燕殊的身上;有的幻化成紅色嫁衣,蓋頭下似乎有女子在低聲啜泣;有的化為燕殊的摸樣,詭異的氣機似乎要將燕殊的身軀凝滯,但這些伎倆在劍光面前皆是虛妄!
一道劍光刺入地下的影子里,一抹淡淡的血色化開成暈。
一道劍光斬落蓋頭,紅蓋頭裹著新娘頭顱掉落,身軀飛散化為無數黃紙。
一道劍光刺入‘燕殊’的眉心,見到人皮下一聲凄厲的慘叫,驟然化為飛灰……
一張張詭異的人皮同時炸裂,就連提著燈籠的詭異人影,也被那驟然相合,磁流體化為一道丈許長,赤紅如等離子體,猶如內力一把火焰燃燒的劍光穿胸而過。
白影驟然炸裂,那白霧炸開之后卻又如時間倒流一般縮回白影之內,伴隨著一陣蠕動,恢復原樣。
“嗬嗬……”白影一陣抽動,詭異笑道:“劍法不錯,可惜你們古修永遠也不懂得,如今已經不是誰駕驅的天地元氣越多,誰就越強的時代了!你可以刺破燈籠的皮,但你怎么斬得滅燈光呢?虛室有光,你斬一萬劍,十萬劍,能滅光否?我等詭修,已如這光一般,深入更深層的世界,你就算有天大法力,劍刺的也不過是我的影子!”
“更何況,你還能發幾劍?”
燕殊刺穿白影的太乙分光劍上,一顆顆人頭猶如燈籠一般系在劍光上,搖搖晃晃,沖著燕殊在笑。
那些詭異竟然已經感染了斬殺他們的劍光,隨著詭異侵蝕,磁流體漸漸沉重起來,要收回劍匣重新洗練,才能出劍。
但這些纏繞在劍光之上的詭異,在燕殊收劍的那一刻,必將發難。
如今,燕殊已經無劍可用了!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我那一口性命交修的飛劍沒有帶來,不然定能斬破萬邪,不似這些飛劍一般,易受爾等的污穢!”
青燈主覺得自己已然克制了那古劍修,太極紀元氣不存,縱然那劍修不知如何恢復了幾分法力,但想要施展,依然要遵循太極紀的法則。
這些古修乃是從太素紀來到這方宇宙,就算設法恢復了幾分神通,又如何比得過他們這些在太極紀修成神通的詭修?
一應詭修,皆在信息上下功夫,他將自身的信息化為病毒,污染了磁流體的信息結構,不消多時,這些磁流體便會被他染化成分身,劍修沒有了劍,何足為慮?
后世的劍修,無不是鑄就一口性命相交,凝練了太極物質的本命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