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扎著馬尾的女子聽見有人呼喚自己,急忙回頭看著那名城衛。
“怎么了?發了什么事嗎?”
“外面來了一群很奇怪的“病人”,需要你過去看看。”城衛喘著大氣。
“奇怪的“病人”?”
女子秀眉一皺,隨即點了點頭。
“我跟你去。”
在快要走出偌大的帳篷時,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帳篷里這些自己的學生,開口道。
“我等會兒回來,你們先自行互相交流探討。”
“是,導師。”
那些身著白大褂的人們齊刷刷的點頭應道。
跟隨著城衛走出帳篷,外面的景象便隨即倒映在了女子的視野里。
如今第十一上半區城區因為人數繁多的緣故,很多地方都設立了臨時安居地,像她如今所在的這片安居地便是專門用作于收治那些受了創傷的城衛、械衛、以及普通人們。
一眼看去。
十分密集的帳篷之間有不少同樣身著白大褂的人們在不斷埋頭走著,很是匆忙的樣子。而這片臨時安居地里的帳篷里,自然是住著那些病人與受傷嚴重的人們。
雖然也有不少擁有輔助性治療能力的“天眷者”被派進了這片臨時安居地,但與他們龐大的醫師群體相比較,其數量非常稀少,偌大的臨時安居地到如今,就只區區十幾人永遠治療能力的“天眷者”。
因此。
在收治過程中,占據最大作用的,還是他們這些醫師群體。
雖然他們沒有那些“天眷者”化腐朽為神奇的奇妙能力,但他們的醫療科技手段并不落后,保住一個身受重傷處于瀕死邊緣的人完全是綽綽有余的。
很快。
穿過了一個個帳篷,女子便來到了一個于其他普通帳篷不同的巨型帳篷前。
她眼前的整個巨型帳篷可以媲美三四層樓的豪華別墅,外面駐在了一圈全副武裝的械衛與城衛。
這里。
便是集中收治營。
跟隨著身前的那名城衛走了進去,又穿過了兩條膠板走廊,女子便得以看見了城衛口中那些“奇怪的病人”。
只見擺滿了數十張病床的偌大房間里,數十名衣物破爛面目狼狽的人們正各自躺在病床上痛苦的掙扎著,每個人的身軀都在不斷蠕動,蜷縮在一起。
猙獰青筋紛紛暴起,一些人的額頭上甚至溢出了大片汗珠。
“李師。”
房間里數名身著白大褂的醫師在看見女子走進來,立即點頭示意。
“情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同樣點頭應道,秀眉深深皺著。
她走到距離最近的一張病床上,低頭看著躺在上面的一名小男孩。后者臉色慘白面目五官一直在扭曲掙扎,仿佛在承受著什么莫大的痛苦一般。
“什么儀器都試過了,但就是檢測不出來他們身體的異樣,好……好像他們根本就沒有病一樣。”
聽著耳邊傳來的忐忑話語,女子雙手戴上了隔離乳膠手套,隨即右手朝病床上的小男孩伸出,打開了后者緊緊閉著的雙眼。
“這是……”
她瞳孔放大,秀眉深皺。
只見那小男孩的眼眸里,有著一道類似于蝌蚪般的紫黑物體在不斷游蕩漂浮著,就像似有著自主的生命一般。
突然!
小男孩猛然伸出慘白的雙手一把抓住了女子的右臂。
他原本緊緊閉著的眼睛在此刻拼命得睜大著,密密麻麻的血絲很快布滿了里面的眼白。
這一舉動嚇得女子身軀一顫,下意識想要擺脫小男孩的慘白雙手,但后者的雙手就如有一對堅硬的鉗子一般,無論她怎么使勁都無法掙脫絲毫。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
立馬使女子身后那四名全副武裝的城衛擺出了射擊姿勢,右手食指緊緊觸碰著扳機。
房間里其余醫師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切。
“阿……阿姨……”
小男孩那慘白的五官在扭曲猙獰著,恐怖的同時又透露出來了一抹劇烈痛苦的意味。
他緊緊抓著女子的右臂,牙關緊咬著,縷縷鮮血開始從他的牙齦縫里流露了出來。
小男孩一卡一卡的扭住腦袋,抬頭看著身前的女子。
“阿姨……”
“快……”
“快跑!”
他的聲音詭異無比,充滿著森然恐怖意味。
女子內心一震。
隨即涌出來了無數刺骨冰冷寒意,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