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外。
一面“漢”字軍旗，一面“衛”字軍旗，還有一面“車騎將軍”的將旗插在地面。
陳無數把官令交給將軍親兵，查驗完身份后，接回官令，掀開帳簾，走進燈火通明的大帳里。
衛將軍一身戎裝，按劍站在桌案后頭，身后掛著一張巨大的草原地圖。
兩名便將侍立在左右，十位裨將軍依次戰好，余下則是二十位各營校尉的位置。
陳無數在前軍裨將身后站好看見著大帳內的情形，雙手抱拳，低頭自報名號：“先鋒校尉陳無數，參車騎將軍。”
將軍大帳內，陳設肅穆，占地廣闊，還有一道紅木屏風隔出里外兩間。
外間就是眾將校議事的地方，里間應該是衛將軍生活起居的地方。
大將軍就是大將軍，設的營帳不僅最大，而且還是一個套間。
不過，這可不算是特殊待遇，而是有實際需要的。
不止是生活上的需要，而是治軍需要，只有軍中上下分明，才可保證將軍軍令通達。
至于什么與士卒同甘共苦，同吃同住，只是小道巧計。
在需要鼓勵士氣，或者遭受圍困的時候用用還差不多。
利用等級割出尊卑，讓士卒知道大將軍恩威深重，才是為大將者的風范。
而“衛將軍”是平日交流時所有的稱呼，正式的議事場合上，人人都以軍職作為姓名。
亂用“衛將軍”稱呼反倒有越禮嫌棄，很容易惹來衛將軍不喜。
這時衛青聽見陳無數稟告聲，點點頭，并沒有把目光在他身上久留。
先前他在居庸縣里的表現，已經為他換來一個先鋒校尉的軍職。
此刻，他在衛青的眼中和其他校尉并不不同，并不值得過多留意。
隨著下一個校尉入帳稟報，他的目光便投向下一個校尉。
陳無數心中知趣，當即放下雙拳，站在人群當中，靜靜等待大將軍開口……
不過，想要等到前后軍的各營校尉抵達，中間需要一段時間。
他干脆利用觀察一下大帳內的行軍地圖。
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地圖上標注著星星落落的許多紅點，代表著已知的匈奴部族。
其中紅點有大有小，依次表明著部族強弱。
可惜，大部分紅點都已經路過，并沒有在那里遭遇匈奴人的部族。
繼續往后走下去，地圖上的紅點就只剩可憐的幾個。
另外山丘、河流的標志，在地圖上都有編著。
并且順著紅色的進軍路線辨認，可以看出大軍路線已經穿過的地方，各種地形的標志都比較明確。
路線箭頭尚未抵達的地方，基則本沒有地形標注了。
可見西征大軍對于塞外的情報真是稀少，第一次西征就是一場摸索，不管是勝是負，都是在加深對草原匈奴的了解，為第二次西征積累資本。
等到軍中校尉全部抵達中軍將帳，衛將軍看見人數已齊，頷首講道：“近日匈奴探馬增多，疑匈奴主力不遠。”
“按照地圖，大軍明日會行至匈奴赫蘭部，可能會與匈奴大軍交鋒。”
“……”
陳無數認出路線前方的兩個紅點，正是羊皮紙上的紅點。
其中較近的那個點位，就處在行軍路線的前方。
聽到這里，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部族叫作赫蘭部，估計實力不弱，才敢主動跟大軍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