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驚愕的秦國富立即收住腳,腦殼進水的小鄒居然補充道:“對啊,去城郊林場當副場長,享受副科級待遇。”
這一下,秦國富的臉上精彩了,仇恨地瞪了賈棟材一眼,急步去了自己辦公室,外僑辦里只剩下賈棟材他們三人。
年近而立的時滿平畢竟經歷得更多,尤其是上次過了黨組會議的推薦都能不作數,更是體味到仕途的艱難曲折,現在見兩個朋友有翻臉的跡象,連忙勸說道:“明亮,秦國富嘴巴是臭了點,但話沒有說錯。這些事不是棟材能左右的,你也設身處地得想想,你想要一個叔輩的場長?
以他的性子,恐怕寧愿要秦國富,也不想彼此尷尬。”
可能是真的,但他媽的這是羞辱,對老子的羞辱!
臉色鐵青的劉明亮瞪了說和的時滿平一眼,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曉得個屁!”
說完,劉明亮轉身就走,弄得時滿平覺得很難堪。
兩人沉默半晌,顧忌著趙常務的時滿平忍著不忿,苦笑道:“棟材,多理解,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人。”
理解個屁,即使這事跟老子有點關系,也不是老子能決定的。再說了,就算老子預先知道了消息,沒有恰當的理由,敢違反組織原則反對嗎?
媽的,得了便宜還不賣乖!
幾多人干了一輩子工作,連個股長都當不到,又有幾多人當了一輩子副科級干部,搞不到正科?你家白撿個正科又撿個副科,還不爽?
不過,賈棟材已經成熟到了能忍著怒氣,幫遷怒于他的劉明亮開脫道:“呵呵,沒事,他就是家庭條件太好,沒吃過什么虧。嘿嘿嘿,走我們這條路的,有時候就得臉皮厚些。常務的同學,不就在設計院當院長?”
“對對,走,吃宵夜去。”
吃屁,今晚正好黎冬她爸媽上夜班,要不是想聽消息,賈棟材十點一過就走了。
“不了,明天還要上班。”
正想喝兩杯慶祝一下的時滿平連忙扯住他,打趣道:“得了吧,是不是去約會?”
“約個頭,就老子這張丑臉,還有哪個妹子會瞎了眼?”
急著回去的賈棟材自嘲了一句,小聲道:“早些回去吧,辦公室里不比部門,莫讓人家說我們得意忘形。”
正興奮的時滿平一激靈,連忙道:“走,我們去高主任那打個招呼。”
“嗯”,兩人鎖上門,去等領導散會的高主任那馬屁一陣,這才在領導的笑聲中走人。
可賈棟材打著車子,把車開下長坡時,看到應該跟高主任一起下班的劉明亮正悶著腦殼往前走。有心想停車,稍一猶豫后,賈棟材打了下喇叭,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車子便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賈棟材相信,以劉明亮的腦殼,這些事能拐過彎來,但跟上次一樣需要時間。他還相信,只要加以時日,倆人肯定能互為援手。
聽到喇叭聲響,請假回家的劉明亮立即將頭扭向旁邊,同樣裝作沒看到那輛破皮卡。與賈棟材想的一樣,有了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冷靜,劉明亮已經想明白了,他爹去城郊林場當場長跟賈棟材沒多大關系,充其量也就是聽到消息后沒告訴他。
可他就是覺得羞辱,別人提拔都是憑表現、憑資歷,他劉明亮要靠老爹犧牲臉面?如果可能的話,他寧愿多在辦公室里吃幾年苦,憑自己的表現被提拔,也不想他爹四五十歲的人還要聽命于賈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