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就不是私心問題,而是其心可誅!“
李縣長心里一凜,他前后收了城郊林場、石市四萬塊錢收據,要是賬目出了問題,豈不是惹火燒身?
“出了什么問題?”
“老板,鐘儀沒有把基地和林場的隸屬關系界定清楚”,賈棟材詳細解釋了一遍,氣憤填膺道:“鐘儀沒經驗,我不懂財務,他們的信貸部也不懂?老鐘還是他們的副行長,這樣的問題都不指出來,居心何在!”
前有隱瞞貸款的事,現在連這樣的問題都裝作沒看到,建行想干什么?
李縣長也勃然變色,卻壓制住了往上沖的怒氣,質問道:“所以你就不顧大局?”
“老板,您要講理,我都說了,即使老王腦殼進了水,該處理的問題也會及時處理,不會造成不良影響。我就想讓他們知道,銀行是為政府和社會服務的,不是政府和社會求著他們。
再說了,這種小事我們當下屬的處理就是,隨隨便便就把問題捅到您這來,不是讓領導為難嗎?”
媽的,這小子成精了,李縣長不禁暗爆了句粗口,心里卻頗為暢快。
“滾蛋!”
‘滾蛋’不是‘滾’,那就是老板不生氣嘍,暗松了口氣的賈棟材連忙道:“老板,我還沒匯報完呢。”
“說”
剛才還硬撐的賈棟材立即憊賴起來,沒臉沒臊拿起老板的‘中華煙’,先敬老板然后是自己,最后連煙盒揣進自己大衣兜里。黃局長以前也是這樣在錢縣長面前沒臉沒臊,才成為了錢縣長的絕對心腹,前人的成功經驗當然要學習撒。
“老板,今天整他們建行不過是順便的,我真正的想法是警告他們農行。”
“說”
“老板,信用社被我們掏空了,不可能再麻煩他們;工商只給工礦企業放貸,這些年也被我們拖累了;唯有農行因為農民沒有貸款的積極性,呆壞賬極少。您給我下了死命令,財政局又是叫花子窩,我不找他們要錢找誰要?”
李縣長心里一動,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常務不愿意出面,盧縣又不合適,我只好找了個鄉鎮的營業部主任去探路,想把我們明年的苗木款抵押給他們。估計問題不大,但銀行那幫人都是貔貅,不狠狠削他們兩次面子,還不得象吸血鬼樣卡拿索要?”
“新民會同意?”
黃大局長有什么不同意的?若是明年高升,再大的爛攤子也跟他沒關系,若是明年塌了把,這也是堅決落實領導指示,他黃某人不會截留規費和罰沒款填窟窿?
“您都發了話,他有什么不同意的?也就是局里也空了,收上來的規費和罰款又要填財政的窟窿,要不然我還得找他打秋風。”
那還差不多,但這小子還是太想當然,朱腦殼要是怕這個,還坐得穩那位子?
“行了,以后少搞小動作,做事要堂堂正正”,氣消了的李縣長訓斥了一句,拿起手機打電話給盧副縣長。
“德銘,老趙現在不想管事,你就要主動挑起擔子來,不要坐等組織任命。這樣,你出面跟農行談談,小賈想把明年的苗木款押給他們。嗯,我讓小賈馬上過來。”
等李縣長把電話掛了,賈棟材連忙掏出剛才順的煙敬領導,沒口子地感謝道:“謝謝老板,謝謝老板。”
這小子當了兩個月的部門領導,就比鄉鎮老油條還賴皮,哭笑不得的李縣長拈著自己的煙,笑罵道:“滾蛋!”
“哎,我這就滾。”
”回來“。
”哎“
李縣長從柜子里拿出半條‘大中華’扔過來,正色道:”棟材,要抓緊時間,不但規模也擴,還要把你那叫花子窩搞象樣。“
接住半條好煙的賈棟材不禁嘴里泛苦,本來就沒錢,還要搞面子工程,這可怎么辦哦?
”有信心沒有?“
賈棟材只好硬著頭皮,堅決道:”保證完成任務!“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