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結束,報名聚會的有二十幾人。
方浩瀾退了小號,登陸大號簽到,看到私信閃爍,是夢發來的信息:“月,這周末有空嗎?我新組的戰隊聚會,想介紹一個高手讓你認識。”
方浩瀾知道他說的是神風軍,那些伙伴他都知道,于是問了句:“誰?”
“皓月。”
“……”
屏幕亮光映著方浩瀾有些尷尬的臉,敲擊觸屏的聲音咯咯響起:“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歡人多的場合。”
還沒來得及告訴夢,皓月就是月。被這么邀請,感覺欺騙了夢似的,倒不知怎么開口,隨便找了個爛理由搪塞。總不能把自己分成兩半,同時出現吧。
屏幕上夢的信息再次發來:“其實,是我想見你。”
“好兄弟,下次單獨見,你我二人。”方浩瀾回過去,心里有些激動。等周末見了面,再當面告訴夢,他就是月。
他們認識三年了,游戲中刀山火海一起闖,好歹也能稱其為兩肋插刀的過命交情。
鄭潔放下手機,有些遺憾。
他與月同在“ZY”戰隊打比賽,每每在夜深人靜時討論戰術,手機成為連接他們唯一的橋梁。三年來,他們通過文字交流,至今未曾見過。
打完游戲,看完刷屏,方浩瀾洗了個冷水臉。拉開窗簾,灼眼的陽光照進來,已經中午了。
他把頭罩在帽衫里,戴了個憤怒小鳥圖案的口罩,準備出門。
前天把一萬房租打給房東,欠著兩個月的。昨天被公司要求買一件像樣的衣服為出席活動做準備,花掉一千。現在他所有存款加現金,只剩幾百塊。周末聚會還要破費,不得不出門掙點錢了。
小有名氣,他停掉了其他兼職,只留下一個宣傳娃娃的工作。就是那種穿著可愛娃娃服裝發傳單的工作。只要把娃娃頭一罩,保準誰也認不出他。
小區門口,蹲著幾個戴墨鏡的男人。
“老大,咱都蹲這兒兩天了,姓方那小子太宅啦。”
“不如直接去他家揍他一頓得嘞!”
“你以為這是普通小區,這么容易混進去嗎?”墨鏡男正替手下人的智商感到擔憂,忽然看到一個鼻梁上掛著無鏡黑框,口戴憤怒小鳥圖案口罩的奇怪男人站在身旁。
“看什么看,滾!”墨鏡男沒好氣地沖他吼。
于是方浩瀾大搖大擺地從他們中間穿過,聽到他們還在說:“白總說了,不能影響和磊少對戲,只要不打臉,怎么整都行。”
“哼,白癡。”方浩瀾走遠,小聲嘀咕了一句,給保安打了個電話。
于是這場蹲點就在與保安的沖突中結束。
正影影視集團,窗簾緊閉的黑暗房間。
“能不能找點靠譜的人?”小白不滿地沖墨鏡男說,“連保安都打不過,怎么做打手的?”
墨鏡男委屈:“本來就是劇組臨時拉來的雜工。”
“找專業的!”小白來回摸著下巴胡茬,想了想,“磊少有個保鏢,叫小林子,少林寺出來的,你跟他聯系一下。”自從接了這戲,他沒少挨磊少罵,這口氣非得找個出氣筒,這個出氣筒,自然就是方浩瀾。
過了兩天,小白正對鏡用鑷子拔胡茬,電話響起,是墨鏡男打來的:“白總,事情談妥了。我和小林子一聊就是一下午,真是一見如故相逢恨晚吶,你怎么不早點介紹我們認識嘛!
小白不耐煩地說:“誰管你的破事兒,把事情給我辦漂亮,自然少不了好處。”
“放心,小林子說了,他在少林寺,那是一等一想高手,別說欺負一個普通人,就是武林中成名的高手,也只有任他蹂/躪的份兒。即便他不行,他還有個師兄,十五歲打遍少林無敵手,在武術界赫赫有名!”
電話里墨鏡男喋喋不休,“不過他那個師兄是個神人,在少林寺找不到對手,改修道術,掐指一算算出自己有個天劫,又棄道從商,辦了木頭廠,把廠子賺的利潤一分不剩捐給社會,說是要積德行善化解天劫。上千萬的利潤啊,全捐了,結果你猜怎么著?沒有資金周轉,廠也辦垮了。這年頭還封、建、迷、信,你說這人瞎折騰的。”
“特么一個神經病的破事,不要跟勞資廢話!浪費勞資寶貴的時間!趕緊辦事!”小白拔掉最后一根胡茬,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滿意地對著鏡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