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波浪卷發婦女突然撲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正欲做磕頭的姿勢。
景蕭然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連忙道:“大姐,使不得啊。”
可是景蕭然拗不過這大波浪卷發婦女,她還是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
車廂里,眾人看向景蕭然的目光變得不一樣了。
在眾人眼里,一個“生命垂危”的男孩,居然被一個醫學生搶救回來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
圓框眼鏡男早就沒了聲響,他在一旁驚疑惑的盯著景蕭然,這真的只是一個二本醫學院的學生?
“萬托林”這個藥他不認識,這奇怪的套筒吸入氣霧劑的方式他更不知道。
圓框眼鏡男看著景蕭然的背影,偷偷咽了口唾沫。景蕭然面對這個小男孩時所表現的鎮靜和從容不迫,讓他感覺像是看到了自己老師在搶救病人的一樣。
景蕭然沒有待在9號車廂了,他怕繼續待下去,大波浪卷發婦女就不是磕一個頭這么簡單了。
景蕭然隨意找了個理由,便跟著列車長一同離去了。
“辛苦了!”列車長笑著拍了拍景蕭然的肩膀,“還有八分鐘火車就到站了。”
“你們需要我填寫什么材料,趕快點兒吧,我要回座位上了。”景蕭然道。
前世,在火車上救人行醫的事情,景蕭然干過很多回,對于鐵路系統有關救人的程序輕車熟路。
“你放心吧。”列車長點點頭,“記錄儀的視頻不會外傳,我們只是常規的記錄,將整個事件的過程記錄下來。”
景蕭然笑了笑,他可不是涉世未深的小男孩,這番說辭他可不會信。
他前世第一次在火車上救人,當時列車長詢問他的詳細地址、工作單位,景蕭然還暗自竊喜,以為鐵路系統會給單位發表彰信,結果大半年沒有回應。
后來,同科室的一個同事在火車上行醫,當時很順利,但是那個患者下了火車后出事了,鐵路系統直接通過留的地址和電話,找到了同事。
醫院不僅沒有表彰這種行為,反而是給予了處分。
自此,景蕭然知道鐵路系統的這種做法只是為了“保護”自己。
“帶了學生證或者身份證嗎?”列車長將景蕭然帶到一間休息室。
“身份證。”景蕭然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
“寧安醫學院的大學生?”列車長拿出一個黃皮記錄本,開始記錄信息。
“嗯,臨床醫學本科二班。”景蕭然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剛剛為了救人,他只能這么說了,現在總不能說真話打自己的臉了。
不過他前世就是寧安醫學院的,這也不算是撒謊。
列車長從抽屜中拿出一章紙,道:“這是一份簡易病歷,你需要將剛才的事情經過全部寫下來。”
景蕭然拿起筆就開始書寫病歷,從主訴、診斷到治療內容,他很快寫完了。
“你這字跡,頗為幾分大醫的風范啊!”列車長剛開始還驚嘆于景蕭然寫字的速度,后來拿起紙一看。
我的天,這字跡,潦草得無法讓人辨認。
“還有事嗎?沒事兒我就走了。”景蕭然道。
“你這……”列車長看著手中的病歷,頭都大了,“你再給我講下你寫的這份病歷的內容吧。”
景蕭然只好簡單解釋了一遍,然后就在列車長幽怨的眼神中離開了。
景蕭然回到座位上時,火車剛好停靠在了臨時站。
站點外,已經有醫護人員在等候。
“蕭然,”景父突然很奇怪地問道,“你拉肚子了?”
“沒啊,老爸你怎么這么問?”景蕭然不解。